“官兵不会冲进来吧?”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天子亲军,皇帝还在呢。”
“也说不定,乱起来谁控制得住啊?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天子营军纪那么严,应该没人敢。”
火铳声、呼喝声、惨叫声逐渐平歇,百姓们依旧缩在门后边,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只窃窃私语。
扬州未曾遭受乱兵祸害,但其处于四通八达,消息灵通,各地官军贼兵祸祸的事情可听了不少。
怕的很。
好在皇帝安排的好,无一乱兵,不甚至算不上乱兵,只算暴民,没有一个暴民冲进百姓家。
打不过,跑不脱。
所以百姓就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偶尔还有“啊”的一声惨叫。
吓了一大跳。
回过神来发现,什么事都没有。
王昌利跟在皇帝后面,踩着残肢断臂,脚下不断打滑。
不知道谁组织的刺杀,挺实在的,两三千人,真刀真枪的来干,结果都没见着皇帝的面。
“幸亏不是真的纠集人手刺杀皇帝,不然死无葬身之地,如今或许能留得性命。”
王昌利胡思乱想时,只听皇帝说道:“李龙等贼子,比今晚之贼如何?”
王昌利心脏噗通一跳,连忙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大意,若是李贼等人纵火焚烧自家房舍,怕是殃及全城。”
各家都是豪宅,动辄几十上百间,若浇上油脂点燃,是真有可能烧掉半个城的。
“无妨,大军已经入城。”皇帝轻笑道。
张天禄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拜道:“臣护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无妨。”朱由检示意免礼后,说道:“诸卿把守紧要处,谨防宵小作乱,严防贼人纵火。”
“臣遵旨。”张天禄不敢怠慢,慌忙让部下听从天子营的安排。
一伍天子营带一什瓜洲兵将,顷刻间把两千人的部队瓜分干净。
张天禄孤零零的跟在皇帝后面,总感觉有什么不对,想了半天,他恍然发现:兵没了,他成了光杆副总兵。
甚至都不给杯酒喝吗?
张天禄看着皇帝的背影,敢怨不敢问。
李府,李龙不安地转着圈圈。
外面的动静很大,消失的更快,毫无疑问,有人想刺杀或者挟持皇帝却失败了。
“此路不通,必死无疑!”
认清了现实的李龙下定决心,叫道:“李大,带兄弟们护着我出门,我要自首。”
李大连忙劝道:“主人,外面兵荒马乱的,出去可能被官兵误杀啊。”
李龙说道:“我要抢在其他人之前出首,或许能留得一条性命,再不济也要保全家小性命。”
李大沉默片刻,道:“主人已经决定献身,不如让小人立一桩功劳。”
李龙一惊,喝道:“李大,你欲卖主求荣?”
“我曾祖父既为李家奴,到我这辈,六十年,对得起李家了,即日起,我恢复本姓。”李大深吸一口气,道:“我,赵大,大明良民,与尔逆贼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诸家丁大呼。
李龙尖叫道:“杀了李大者,取而代之,赏银百两。”
赵大冷笑道:“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帮你的。”
见家丁们满脸冷漠又凶神恶煞的模样,李龙绝望了。
不管是从外面网罗的亡命徒还是家生子,不但要和李家划清界限,还要拿他做晋升之资,其实不要多,只要能从李家拿走百八十两,这辈子就不愁了。
“兄弟们,拿了李龙,立功赎罪。”赵大一声喝,冲到李龙面前把他按到了地上。
别说失魂落魄的状态,就是全盛状态下,李龙也不是李氏第一打手的对手。
解下腰带把李龙绑住后,赵大带着家丁打开了大门,只见一队官兵正在列队。
“官爷,我等拿了李贼~”赵大连忙叫道。
把总吕长泽喝道:“放下武器,等候审问,我会如实上报尔等行为,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听官爷的。”赵大立刻放下兵器,老实跪下。
家丁们老老实实跪下。
另一边,谷府后门开了条缝,一个脑袋伸出来看了看,回头道:“主人,外面没人。”
王昌利安排的十贼之一的谷大用深吸一口气,跨过了门槛。
他决定自首了,用其他人的脑袋换自己的脑袋,没想到刚走出家门,旁边的十贼之一王长盛也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片刻,异口同声地叫道:“来人,拿下王长盛(谷大用),扭送官府。”
“兄弟们,上!”
大喝中,两边的家丁冲出来,瞬间打成一片。
有刀子用刀子,有短棒用短棒,什么都没有就用拳头和牙齿。
拿下对方的人头保住自己的人头。
想法坚定的谷大用咬牙冲向了王长盛,而王长盛同样这个想法,迎着谷大用就打。
不是想不到对方的人头可能保不住自己的人头,而是穷途末路不容多想,只能拼命去抓或许能救命的稻草。
只有本能,没有思考。
没等两边分出胜负,只听一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