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的事,某人是记得真清楚。
他说,“你那狗头军师可真是好人。”
谢衡去捅蜂窝,结果那天他把蜂蜜水放在了窗台上,遭了大灾。
听他提起谢衡,祝玫叹了口气说,“不知道谢衡在留置室怎么样了。”
叶墨珲说,“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祝玫叹息说,“想不到童年伙伴到最后竟然——”
叶墨珲却夹了一筷子鱼,放在她碗里说,“别说最后,人生还没到最后,不过是过程中经历了一些挫折而已。”
祝玫看着那一筷子鱼,放进嘴里,说,“你对这条鱼说。”
叶墨珲反问,“人的寿命七八十年,鱼只有几年?”
祝玫说,“我爸妈未满四十,长寿的鱼能活到200岁。”
叶墨珲说,“你说得对。”
祝玫斜睨他问,“你怎么不杠下去了?”
叶墨珲说,“干嘛要提你的伤心事,好好吃顿饭多不容易啊。”
祝玫笑了笑,说,“希望保持。”
叶墨珲道,“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
祝玫一噎,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叶墨珲说,“明天。”
祝玫瞪着眼看他。
叶墨珲说,“或者今天。”
祝玫一脸无语地看着他问,“你怎么想的?”
叶墨珲说,“无时无刻不想,不想不是男人。”
祝玫摸了摸鼻子,觉得他好像也没说错。
可他又说,“但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也没有意见。”
祝玫看着面前的碗说,“昨天外公也问我了。”
叶墨珲笑着看她问,“所以你怎么打算?”
祝玫吐了两个字,“恐婚。”
叶墨珲啧了一声,并未有任何愠色。
祝玫说,“我以为你会不高兴。”
叶墨珲说,“那是肯定的。”
祝玫戳了戳他的脸说,“怎么不表现出来呢?”
叶墨珲说,“我有涵养。”
祝玫探究地看着他问,“真的不生气?”
叶墨珲拨开了她的手说,“没什么。”
两个人吃着饭。
祝玫想开口说点什么。
叶墨珲却若无其事道,“对了,小学入学报名开始了,沈钰菲的儿子想进实验,应该是没问题的,让她报名以后把个人信息发过来。”
祝玫瞅了瞅他,说了声“哦”。
叶墨珲也实话实说道,“就算进去了也未必能进清大京大。”
祝玫道,“你自己清大,还挺看不上别人的么?你们的录取率是多少,我们的录取率是多少。”
叶墨珲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人人都想破坏制度,最后就是剧场效应。”
祝玫道,“我知道,但这不能简单的指责任何一方。资源是稀缺的,所以每个人必然要去争夺,不能指望每个人都道德高尚。”
叶墨珲说,“制度是死的,人情是活的,然后过多的人情就破坏了制度。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能够公正透明,为什么要搞这些呢?”
祝玫只是吐出一句,“那是因为你是叶墨珲,我算是够幸运的,父母给了我良好的教育,优质的基因,而我恰好遇上了曹教授,成了他的学生,又经由他,推荐给了陈逢时当助理。如果没有这一系列的恰好,我不认为我的生活会比现在好。也许我拥有的这一切都只是偶然,但有时候,你眼睛往下看,置室,生死未卜,沈钰菲老公站错了队,现在——”
叶墨珲说,“他只是站错队吗?”
祝玫只是问,“那么我反问你,他之前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事——”
叶墨珲说,“这不是在查吗?急什么?”
祝玫说,“谁不想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上呢?贪官那么多,查得干净吗?”
叶墨珲沉默了。
祝玫道,“你看的应该比我多吧?毕竟,我只是陪着陈老板送钱的。”
叶墨珲说,“玫,我管不了别人,我只能管好我自己,我良心能安,晚上能睡得踏实。别人想贪,想拿,享受把别人践踏的感觉,这些我都改变不了。”
祝玫说,“你这样的背景都只能独善其身,我只能说,我对未来很悲观。”
叶墨珲却说,“玫,但你总是把别人的责任也放在自己肩上,那样你的人生会太沉重。”
祝玫说,“你就是嫌我多管闲事呗。”
叶墨珲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都知道,这场争论,是因为结婚的话题引起的。
祝玫埋头吃饭,然后,放下了碗筷。
叶墨珲起身收桌子,两个人都不说话。
本来今晚要住在这里,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
可是祝玫说,“我今晚回村里住。”
叶墨珲拿了钥匙说,“我陪你回去。”
祝玫说,“不用了,我担心外公,还是自己回去吧。”
叶墨珲说,“你上班这么累,晚上开车视线不好,还是我送你吧。”
只是这温存的一句话,祝玫的心就软了。
想说不回去了,还是住在这里,可叶墨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