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将他砸到地上。
那枚天魔红印再次显现,艳若曼殊沙华,在他冷白的脸上更显妖冶,配上周身暴躁又冷沉的戾气,硬生生压得人心跳滞顿。
手中魔气汹涌,灵流激荡,他死死掐着白巽的脖颈,手背青筋隐现。
“白巽……白巽!跑!”
贺兰彻拼命撕扯自己脖颈上的藤蔓,手指都被磨出了血,一片血肉模糊。
两相灵力冲撞爆破产生的威力,不仅会让白巽这种终极兵奴身首分离,还能废了孟惘的右手。
骨节痛得发抖,魔气泄出的却更加汹涌。
白巽双目直直地看着他,薄唇微微动了动。
孟惘认出了他的口型——
能不能……别杀他。
他怔然一瞬,咬着牙低声道,“你凭什么因为你的护主忠心,你的痴舍不得,要别人原谅放弃之前受过的伤害?”
“我又凭什么要当你这个好人?”
“嘭”的一声巨响……
孟惘慢慢起身,凌乱黑发下的双目寂宁淡漠,隐在袖中的右手骨肉碎断,伤口直延至小臂,鲜血一股股地向下流去,顺着指尖砸落在贫瘠破裂的土地上。
尚在挣扎的贺兰彻被这一声巨响震得五感尽失,脑中空白,好似一瞬间被抽走了全身气力,蓦地止了动作。
孟惘走到他身边时,看到的是一双麻木湿润的双眸。
“疼不疼?”孟惘微笑,歪了歪头。
他右手断裂的骨头渐渐长出痊愈,血肉重塑,疼痛未减。
“我当时看师兄记忆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
说着他俯下身就要直接捏碎贺兰彻的喉管。
眼前白光一闪,他眉心轻蹙,躺在这里的贺兰彻顿时不见了踪影。
不过须臾之间,无数根浸了魔气的巨大藤蔓破土而出,瞬间将方圆五里内的空间全然封锁。
他直起身抬眸望去,冷然的视线与东南角被藤蔓断了去路的蛇妖对上。
他扶着贺兰彻,还是一身黑衣,化为人形,脸上大部分仍布着蓝白鳞片,看不出面容。
那人的目光先是落在他的脸上,不经意间看到他还在滴血的手时,原本故作从容的神情蓦地崩裂。
他慢慢松开贺兰彻,毫无惧意与提防地走到孟惘面前,轻声道——
“孟惘,消消气……留他一命好不好?”
他表面看似低卑的请求与哄诱,实则话音未落,身后的贺兰彻便被一突然出现的芥子空间拉入其中,目标消失在眼前,孟惘的眼神骤然阴沉下来。
见对方如此他更是不退反进,又迈出一步想要去拉他的手腕,“你受伤了,疼不疼……”
孟惘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未让人捕捉到的带着怒气的戏谑。
他微微凑近他,敛了情绪,低声道——
“你为什么要来救他?朋友?”
那蛇妖措不及防撞入他漆黑的眼底,其中的试探诱的人心尖一颤,他呼吸漏了一拍,强忍着一把将人抱入怀中的欲望——
“嗯,我和他是朋友……”
孟惘轻撩眼睫,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对方,“什么朋友?普通朋友?”
这问法未免太过暗示。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自内腑而烧,被面前之人的两句话问得完全失了分寸,再也忍不住伸手将他拽入怀中紧紧抱住。
他将脸埋在他肩处嗅其身上的淡香,手心覆在他的后背,指尖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是,只是普通朋友,没有别的……孟惘……”
那名字自他口中而出,爱欲涛天,恨不得吐心泣血,气息压抑着紊乱。
孟惘没有推开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蛇妖对上他的视线,略微有些出神。
“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他没有什么表情,只再次问道。
对方的神情和缓下来,语气放到极轻,像是哄慰道——
“他是……魔妖,你忘了么,强行杀了成年魔妖是会造成法场紊乱的,不然之前玄川封印破除下的那个,修真界为什么要许千影自爆?”
孟惘微微错开视线,不再去看他,“我是魔,又不是修士,自然有办法,再说就算法场紊乱又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以如此平淡的语气说着蛮不讲理的话,怎么看怎么像在闹脾气,直听得人心中酥软,恨不得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好声好气地哄,哄上一整天都没关系。
蛇妖的手臂难以自抑地向下圈住他的腰,眼底眸色渐深,痴迷于怀中的温热的躯体与鼻尖的清甜香气,喉结微动——
“孟惘,不要再想着贺兰彻了,你把白巽杀了,这和要他命没什么区别……”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提出的让我去探谢惟记忆,你朋友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蛇妖滞住。
孟惘轻笑,“你当时没想那么多对吧,只想办法要挑拨我和谢惟的关系,让我觉得他只是个被炼废了的兵奴,感情残缺,对么?”
“陈府幻境中,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仿得出无妄剑气的人……”
“所以前世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