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也明显小了一圈。
他知道这并不是那人想要的结果,她既已说是两天后来这儿,那么当然是希望他在这两天内将它完全炼化收归己用。
而不是收到一个只是淡了点颜色、小了一点的珠子。
但这已经是孟惘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整整炼了两天两夜,可奈何他体质偏寒,这珠子又热性极强,一旦吸收得快些就会烧断他的灵脉,即便是这样,他也是忍受着剧痛才炼化了三分之一。
血魔珠和他属性相克。
百里夏兰冷着脸将珠子捏在两指间简单看了两眼,猛地捏碎了。
意料之中的疼痛从头部传来,她一只手抓着孟惘的头发,摁着他的头将他狠狠往墙上一撞。
刹时墙被她手上的灵力撞出了的凹槽,血顺着孟惘的眉目流下,混着尘土从额头直到下巴,嘀嗒嘀嗒地砸在光滑的地面上。
有他头上的血,也有百里夏兰手上的血。
之前他挨过很多打,这却是那人第一次情绪失控彻底发怒。
“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达不到目标吗?!因为你总是忘不了他们!忘不了他!我说了多少次你要上位然后把他们全杀光结果你根本就没听进去!”
她灵力暴虐,魔气四溢,怒气好似要化作实体将人撕碎。
她用那破风箱般的嗓音嘶吼着,拉扯着,连咳嗽的欲望都被硬生生压下去,气息轻重起伏却从未有过间歇。
百里夏兰全身都在擅抖,手背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是魔界百里念,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其实他本可以用灵力缓冲一下冲击力,虽然他的灵力抵挡不了百里夏兰,但至少可以减轻一下疼痛,也不至于被弄的面目全非。
但是他没有。
虽然怕疼,虽然很疼,但他已没有力气为了保命或维护自己去做些什么事情。
孟惘不想死,但他现在也确实没有活下去的念想。
他甚至觉得那人说的很对。
挨打是他应该受的,百里夏兰有理由打他,他没能力反抗,也确实没什么好反抗的。
她的理由很充分,犯了错,不听话,没能力,就要挨打。
这好像没什么不对,孟惘找不出来她有什么错。
他生来便不通人性,除了骨子里自带的因利己所生的邪念,所有的认知都要靠他人灌输。
就像一张纸,摒去纯粹的恶,他人泼黑便是黑,泼白便是白。
“你别忘了,是谁剥了你的灵丹将你逐出修真界,是谁送你来的。”
“他若真心待你,便不会揭穿你身份。他若真有苦衷,也不会拿你生命作赌。他若心念旧情,魔界禁制也阻不了他来偷偷看你一眼。”
孟惘的眼神晃了晃。
对方真的几句话就能打破他所有的希冀,一把刀就能将他的旧伤全部挑开,一个眼神就能将他的伪装通通撕裂,露出化脓腐烂的血肉和仅剩的卑微可笑的自尊,让他丢盔卸甲,一败涂地。
百里夏兰松开手后,孟惘的膝盖立马软了下去,转身脱力地倚在塌陷的残垣上,身子缓缓滑落,最终坐在血泊之中。
第12章 副使
三年后……
魔界总部大堂之上的王座上,坐着一位身穿一袭广袖流金黑袍的年轻男子,他一只手支着下颔,青丝垂落在膝,面若璞玉,眸若深潭,低睥着下面跪伏着的一众魔族。
目光寡淡疏冷,语调散漫柔和,说出的话却让众人不寒而栗,“本尊让你们去调查五境的情况,结果没调查到什么有用的不说,反倒打草惊蛇,让他们更加防备了。”
“修真界那帮杂碎胆小的很……”他话说到一半钝了钝,继而冷笑一声,“哦,忘了你们也是杂碎了。”
“负责旋灵境的是谁?”
下面跪着的百来个人中有十五个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排队走到一边。
“把他们的脊柱抽出来当炼法器的材料,尸体找地方扔了。”
话音未落那几个人就直直跪了下去,不停地将头往地上撞,全身颤抖着大喊——
“对不起尊主!对不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旁边的几位理事将他们拖了出去。
“不是——!不是我!是他败露的!不是我啊尊主和我没关系!”
惨烈的求饶声久久回荡在殿中。
其他人都将头紧紧贴在地上,冷汗打湿了地面,在额头与地板相触之处洇成一片水痕,连大气也不敢出。
“姑姑呢?”坐在高位之人又问道。
身旁的理事弯下身子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他听得很是专心,幽黑色的眸子缓缓睁大,里面兴奋之色愈显,最后像个孩子般高兴的笑了起来,转头问道,“真的吗?姑姑要找人陪我?”
弯腰给他说话的理事乍被他这么一看,下意识觉得脖颈一凉,差点以自己脑袋掉了,狠狠咽了口唾沫唤回些知觉,点了点头。
“好,那本尊就等等吧。”他甚为愉悦地说道。
就这样,殿内所有人,陪他等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
一柱香的时间或许并不算长,但对于那些人来说,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