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
刘据所言非虚。
和谈自然要有专门负责和谈的人员。他可不想什么都累着自己。而营地诸位将军,打仗可以,和谈恐就不那么擅长了。尤其人家作战已经很累了,何苦给对方增添职责外的工作。
什么都让他们干了,要鸿胪寺作甚。
因此在战局既定当日,刘据就发送急报给刘彻,如他所料,刘彻将大鸿胪派了过来。
刘据十分爽快地将自己当初写的“和谈书”交给对方。
大鸿胪讶异不已:“太子是想让臣按这个去谈?”
“倒也没有。”刘据摇头,“这是孤当初为了刺激伊稚斜写的,不是为正式和谈,但里面有几点不可退,孤都圈出来了。你出发前,父皇必然也有过交待。剩下的你看着办。”
大鸿胪略一思索,心中有了底,躬身领旨:“是。”
刘据挥手让他退下,转身在床上躺大字,当起了甩手掌柜。每日吃吃喝喝,跑跑马,再就是与军中将士过过招,喝喝酒,聊聊天,不亦乐乎。
如此过了数日,和谈协议签订。
最终条款与他所列大差不差,这份伊稚斜视为奇耻大辱的文书,他最终还是签了。
不过据大鸿胪说,伊稚斜自落笔后,就吐出一口鲜血,几乎是被人抬下去的,恐怕命不久矣。
果不其然,三日后传来消息,伊稚斜病逝,其子继位,号乌维单于。
刘据神色淡淡。大鸿胪狐疑道:“殿下早就猜到这个结果?”
“伊稚斜当时伤势很重,军医说就算好好调养,也最多一年半载;若不能好好调养,自然更快,随时都有可能。”
大鸿胪顿住:“所以殿下才放心让他回去?”
刘据失笑:“不。无论他回不回去,谁做单于,对而今局面有影响吗?”
大鸿胪哑然,似乎区别不大。现今谁敢与他们争锋?伊稚斜不敢,乌维不敢,匈奴还侥幸或者的王族与大臣也不敢。
“臣服与亡国,看似有的选,实则没得选。”刘据轻叹,“这份和谈协议,总要有人来签。不是伊稚斜,就只能是乌维。
“伊
() 稚斜身为单于,自该担起责任,不论如何不情愿,他都该理智分辨出一点,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案,也是对匈奴最佳的解决方案。
“他但凡还记得自己是单于,为匈奴剩余战士和百姓考虑一分,就不能逃避。
“而他同时还是乌维的父亲。作为父亲,该他承受的压力与屈辱,不该丢给儿子,让儿子来背负。
“所以不管于君或于父,他都要出面担下所有。
“可他又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早年甚至有率军南下,撕咬大汉之心。而今落到此等地步,如何受得住?情绪翻涌,伤势自然无法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就算没有伤势,他恐怕也是活不成的。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
刘据摇头,又一声叹息。但只是叹息,他的仁慈是对只想安稳生活之无辜百姓的;对无法主宰决定只能听命之普通战士的;从不是对敌人。
于敌人,他的心冷硬得很。
不过必要的尊重与肯定,他仍旧会给。
刘据单手搭胸,微微鞠躬,面相匈奴王庭方向,行匈奴之礼,算是为伊稚斜送行了。
随后他吩咐道:“诸事已定,传令下去,准备拔营回京。”
但在回京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刘据再次来到战地,亲眼看着霍去病在满目疮痍的焦土之上插入一面巨大的汉军旗帜。
此地除尸体收敛走了之外,没有做其他清理,战后痕迹保留完整。
这一战的讯息刘据早已让人传遍天下,西域诸国必会派人前来,民间好奇者也会来。
他要让所有人看到此战的惨状,如此才能让火药之名远扬,起到火药不出,便可威震天下的效果。
驱马下山,回去的路上,刘据回望焦土之上那抹醒目的红旗,看着它随风飘荡,旗风猎猎,感慨询问:“此地可有名字?”
霍去病想了想:“未听说确切地名,但这座山脉有名,唤作狼居胥。”
狼居胥山?
刘据愣住,下意识瞥了眼霍去病,弹幕中提到的封狼居胥?这么巧的吗?
刘据眨眨眼,勾起唇角。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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