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婧有意无意地推动下,后宫悄然起了一阵争宠的风。
在吕贵嫔小产之后,宫里很是安静了几日,在她坐小月足不出户的时候,皇上却并未对她表露多少关心,连皇嗣被害一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后妃们瞧着皇上已经逐渐忽略了此事,心情有所好转,也就慢慢大了胆子打扮起来,也敢去御前露脸了。
明明是冬日里,妃嫔们却露出了娇艳的模样,将寒冬装点得像开满了花一样。
在这样的时候里,李嫔悄无声息地发动了。
李嫔有孕初期心绪不宁,胎气不稳了两月,后来还是她的母亲李夫人递了牌子进宫后,方能安下心来养胎。
然而她的日子并没有因此而多么顺畅,李家虽没有落败,但是景昌帝的权力日渐强盛,对李家众人多有掣肘,李父终于拗不过皇帝的意思,上了折子告老。
李父心中憋闷,但为了李家众多年轻子弟不得不让步,然而在他三次上折子终于成功辞官后,景昌帝却以不舍老臣为由,给了他一个正二品的虚职。
表面上看起来这是景昌帝对李父的优遇,可他这样占了高位,景昌帝就有足够的由头压制着李家其余人,他们不能尽快升官,李父手里也没有实权,可谓是将他气出了一口老血却不能吐,只能忍着憋屈咽下去。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李嫔好不容易养好的胎又不稳当了起来,这回没有李母及时进宫来安抚她,李嫔在有心人的暗示之下,日渐忧思。
刚过十一月之时,李嫔就有早产的征兆,不过几日时间,终于在十一月七日这天夜里,李嫔痛呼着发动了。
景昌帝这日宿在温贵妃宫里,二人皆没有前来,只是御前的十粮来传了旨意,命太医们和接生嬷嬷们用心些,若是李嫔顺利产下皇嗣,都有赏。
叶婧与和妃都到了朝阳宫守着,十粮恭敬地给她们行礼道,“启禀和妃娘娘、贞妃娘娘,皇上的意思是夜深了,后宫妃嫔们都不必前来,二位娘娘若是劳累,也可早早儿回去歇着,奴才和太医们在这儿候着便是。”
二人对视了一眼,由叶婧开口道,“皇上那边儿要紧,你且回去好生伺候吧,本宫与和妃姐姐在这儿守着,叫皇上不必忧心。”
十粮见叶婧没有假意,便行了半礼,“奴才明白,明日必当据实禀明皇上。”
待十粮走后,内室里的惨叫声却弱了下去,叶婧掩住冷笑,都到这时候了,李嫔还不忘装腔作势。
妃嫔们得了信儿果然都没来,朝阳宫里除了她们二人,便只有原就住在这里的楚小仪和莫常在、罗常在。
几人坐在正堂,不多时却见一个宫女低着头走了出来,似乎是哭过的样子。
“站住。”
叶婧声音不高,那宫女却僵住了脚步,慌乱地抬眼见叶婧正瞧着她,赶忙低着头跪下去。
“贞妃娘娘有何吩咐?”
“抬起头来。”
和妃也发现了那宫女的不对劲,见她瑟缩着不肯抬头,冷声喝道,“贞妃叫你抬头,怎么,李嫔身边一个小宫女都这般傲气,妃位主子都指挥不动你了?”
小宫女一听娘娘这般发难,哪里还敢低着头,她纠结着抬起头,露出了脸上的红印。
“哟,李嫔在里头就要生产了,还有人敢在这样的时候掌掴你?”
“奴……奴婢粗手笨脚,不敢在里头扰了小主……”
叶婧轻叹了一声,“什么奴才这么不知轻重,木香,去里头瞧瞧是谁打的人?”
木香抬脚就要往内室走,那小宫女慌乱地跪直了身子,“娘娘恕罪,李嫔尚在生产,还是不要打扰小主了……”
这样的事本不算什么,奈何叶婧像铁了心为难她一般,定要去瞧瞧是哪个不懂事的奴才在这样的时候耍威风。
小宫女瞧着还不到十四的样子,被两位娘娘几句话就吓得连连告饶,终于在木香要走进内室的时候开了口。
“是奴婢失手弄疼了小主,采兰姐姐着急了才罚了奴婢,请娘娘恕罪!”
她说出实情之后,心中既担忧又疑惑,贞妃娘娘究竟想做什么……
这样的疑惑在半盏茶后似乎有了解释,采兰被罚跪在堂内,贞妃没有为难李嫔,反而叫太医们好生照拂,只是不许采兰再进去。
贞妃知道那小宫女不过是扶着李嫔时候,李嫔刚好阵痛捏住了小宫女的手,她被捏痛后本能地躲了一下,被采兰刚好瞧见了。
依着贞妃娘娘的道理,李嫔痛得高喊不已,身边的奴婢们不知好生照拂,就算宫女犯了小错,又没有连累李嫔,自当以李嫔和皇嗣为重,怎么能只顾耍威风?
小宫女隐约觉着这道理不太对,但是她不太能想明白,也不敢说什么。
采兰认为贞妃借故磋磨她,是因为之前李嫔害过贞妃的缘故,她觉得贞妃今日是来出气的,只想着自己受了罚也无妨,只要贞妃出了气,小主能平安生产就好。
楚小仪看了看有些不服气的采兰,又瞧着叶婧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的样子,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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