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雅轩里,叶婧听了皇帝的种种处置,终于露出第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宁德妃一定想不明白,她明明自认为了解皇上,也没有轻举妄动,为什么还会获罪。”
木香笑道,“娘娘的法子好,提前吩咐了小琪和正殿的人交好,虽说只是个粗使宫女,这节骨眼上也有用。”
“她以为自己不动手就能洗清嫌疑,本宫偏叫她吃下这个哑巴亏,她以为只有她了解皇上不成?”
在发现胭脂被掺了药之后,叶婧就知道机会来了,她吩咐下去,之前就备好的计划立刻开始施行。
之前以宁德妃名义在承庆宫收买的人接到了指示,给两个皇子下毒,促使景昌帝彻查,而他肯这么直接地处置宁德妃,则是因为叶婧的人给他制造出的假象。
正殿的小宫女听了小琪的传话和仿制的密信,以为主子吩咐,就装病试图把消息传出去,来人稀里糊涂地拿到了所谓“宁德妃密信”,刚出祥玉宫就被御前的人抓住搜身。
他们以为缴获的是真正的信息,呈到景昌帝面前后,景昌帝看着信里头宁德妃的种种安排,涉及到的人正是他查出来在承庆宫经手下毒之人,自然是深信不疑。
而承庆宫的人也一直以为是宁德妃派人联络的他们,故而不论如何拷打,最后只能招供出来宁德妃,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真相。
如此人证物证俱全,连宁德妃的反应都合情合理,处处都是她为真犯的证据,总算叫景昌帝下定决心了。
瞧,她多贴心,宁德妃什么都不用做,叶婧就给她准备好了一切,她只需要收下自己的罪证就好。
“小琪安排好了吗?”
小琪就是之前埋在祥玉宫的暗棋,也和其他人一起被安排回了司籍所。
“娘娘放心,小琪已经被安排到了桂园,奴婢也吩咐过让她接近思晴,小琪说叫娘娘放心。”
“嗯,宫正司里的那个宫女怎么样了?”
“皇上下旨,已经处死了。”
叶婧舒心地长出一口气,她本来还准备了后手,为了防止景昌帝给宁德妃自辩的机会,她还叫小琪在孟美人宫里藏了东西,却没想到这次景昌帝如此果断。
也好,省得夜长梦多,宁德妃成了许常在,她连自己都顾不周全的情况下,还能如何想着去害别人的孩子呢?
叶婧心情颇好地拿起给孩子准备的绣样挑选着,这样对她孩子出手的人,自己怎么会容忍她活下去呢,许常在且再活几日吧,等这事儿淡下去,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娘娘,沈医女回来了。”
“叫她进来吧。”
沈医女是去给桔梗看诊,过来向叶婧禀报,桔梗用药之后身子好了不少,沈医女顺便给她施针调理身子。
“沈医女可会觉着本宫给孩子下药有伤天和?”
沈医女一顿,“回娘娘,奴婢不曾。”
“本宫叫你配置这样的毒药出来,还用在了两个皇子身上,你若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便说出来,切不可在心里留了什么芥蒂。”
“娘娘,若是在外头的平民百姓家,奴婢或许觉着这般行事不妥,甚至是狠毒,但这是宫里。”
沈医女低下头 ,“奴婢祖父曾在宫中为医,奴婢也知晓宫中的难处,娘娘从未害人却险些失去两个孩子,不如主动出手,方能保全自身。”
叶婧相信她所说的话,或者说她今日会这么直白地与她交谈,也是因为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中,沈医女的好感度都没有丝毫下降。
前些日子她为桔梗医治的同时,借此机会住在墨雅轩,事实上也在做出叶婧要求的毒药。
沈医女自问也曾在心里自问过,两位皇子还小,也不曾害过贞贵嫔,这样给孩子下毒岂非恶毒?
但她一边熬药一边想通了,宫里的事哪里是这样简单,若是人人都这般讲理,贞贵嫔为何会险遭毒害,又怎样自保呢?
她抬起头来,坚定地看向叶婧,“娘娘,奴婢既然决意要帮娘娘,就必定忠心。奴婢明白,这些事都是为了护住娘娘和皇嗣,奴婢心里绝不会有异议,请娘娘放心。”
叶婧没有解释,她这次对宁德妃的反击是因为她先出手害了自己,可是之后叶婧不只是为了反击,也不只是为了自保,她还有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为了自己的目标,叶婧可能会伤害旁人,但沈医女不需要知道这些,至少在她彻底忠心之前不需要。
“你不多想就好,桔梗的身子就交给你了,我昨日瞧着她身子已经好了不少,手心摸起来都是暖的,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是奴婢该做的。”
“好在有你医术这般好,木香,把我备的节礼给沈医女带上。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歇息,过了中秋再回来,若是想回家看看也好,让李忠给你报上去,再带两封宫里的月饼回去。”
沈医女上回出宫还是二月里,她本以为贞贵嫔生产之前都不能出宫的,眼下得了允准,忙谢过恩之后,捧着木香给的两个匣子出去,自然有小宫女接了过去。
她心里感叹,这样的主子实在是足够体贴,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呢?
至于做什么事,沈医女入宫时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