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无限接近梁凯失踪的真相,秦小妹和钱庆春到家时天都黑了。
兄妹俩才刚进门,赶巧就碰见牛有根来问王亚楠的下落。
钱老太一边给秦小妹磕鸡蛋,一边没好气道:“来过!咋没来过?俺老婆子还想找你牛家要个说法呢!有这么求人办事儿的吗?大早上给人添一肚子火···真是晦气。”
虽然知道自己媳妇来找老钱家借自行车这事儿,但牛有根忙着上工并没有陪同前来。
他也不知道王亚楠是咋说话得罪人的,但能想到肯定不能是什么好话,便认下这事儿老实给钱老太赔礼道歉。
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还是小辈,钱老太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然后才解释道:“不是俺们心眼儿不好不想借给她,你也看见了,俺家两个娃一早去公社这会儿才回来呢,自行车确实不在家里。
你媳妇没借到车转身就走了,也没说要去哪儿啊···都是刚天亮那会儿的事儿了,你咋现在才来找人?她还怀着你的娃哩,可上点儿心吧~”
人老了话多,免不得要嘟囔几句,牛有根自知理亏点头如捣蒜,在老钱家没打听到王亚楠的下落,他又去了隔壁敲门。
开门以后还是同样的说辞,问人家见没见过王亚楠。
秦小妹站在门边听了两嘴没听到什么新鲜话,便关上院门走进厨房吃鸡蛋去了。
王亚楠怀着孕,一丢丢一天可不是个小事儿,秦小妹想了想,看了一眼卧在自己脚边的丧彪对老太太说:“看情况吧,要实在找不着就把丧彪借给他家上山去寻一寻,总找不见也不行。”
天都黑了还不见人回家,王亚楠一个知青身上又没钱,肯定不能回娘家,老牛家着急也是应该的。
毕竟队里前段时间刚丢了个娃,保不齐人贩子还没走远盯着这边呢,不能大意。
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忙累了一天,吃完鸡蛋兄妹俩就着锅里的热水洗了脸和脚就准备休息。
秦小妹累惨了不想回去,想和娘一起睡,只能委屈钱木匠睡的迷迷糊糊挪去儿子炕上。
钱大娘温柔的给闺女拆了头发,母女俩刚抱在一起,外头院门就被人砸的砰砰响,喊的跟杀猪似的,叫出个人一同上山去找老牛家的媳妇。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钟了,王亚楠竟然还没找到,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就是单一个人这么晚了不回家也不正常。
钱庆春是个热心肠,他叫一家子继续睡觉,自己牵着迷迷瞪瞪的丧彪出去了。
这一找就是一晚上。
王亚楠就跟梁凯一样凭空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第二天到了上工的时候,田间地头、屋里屋外几乎所有的社员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生产队里进了人贩子这一说重新被人提起,才上了几天学的孩子们又被大人锁在家里勒令不准出门。
几乎所有人都挂心着这两件失踪案,将小溪沟村的惨案都给暂时忘却了。
除了大溪沟村老秦家。
天还没亮,林帮娣就顶着黢黑的眼圈儿从炕上爬起来准备做饭。
往日里做饭洒扫的活儿都是老二闺女来娣干的,可她如今心里不踏实,不做点儿活儿总东想西想的,反正也是睡不着,还不如给家里做点儿贡献呢。
冷水下锅,林帮娣坐在灶膛门口烧火,望着跳动的火苗她心里一团乱麻。
外头的动静她们一家当然都听见了,为了不被人怀疑,当家的秦运国也去了山上,哪怕知道人是不可能被找到的,也得卖力去喊去找。
捂着脸,林帮娣眼中全是迷茫。
她不知道二哥一家为啥非要逮着她一个祸害,找媳妇就找媳妇,找不到黄花大闺女你找寡妇呀!干嘛非要拐带一个怀着孕的别人的媳妇回去?
这要被老牛家知道···林帮娣不敢想自己一家还能在这生产队里立足吗?她可才刚生了儿子呀!
想到尚在襁褓中的小儿子和两个已经长大眼看就要许人的闺女,林帮娣挣扎的内心逐渐平复。
不能被庄上的人知道王亚楠是跟着林成才跑了的,更不能被人知道自己一家从始至终都知情!
要不然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一家淹死,就跟自己家闹出来的热闹是不一样的,纯粹是害人呀!
“唉···也不知道二哥二嫂是咋想的,那肚子里揣着的可是老牛家的种啊···。”林帮娣实在是想不通。
这要是拐了别人的媳妇回去还好说,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林成才纵使有错王亚楠也不是个好人,抓住了大不了打一顿,自己一家只要咬死了不知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肚子里的老牛家的娃要真生下来那可是个定时炸弹!
就算现在不发作,此后的几十年里两家人也得担惊受怕。
万一这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找回来,那老牛家不得操刀子在老秦家杀个七进七出啊?
心乱如麻,越想越觉着这事儿干的不地道,林帮娣想找个机会回娘家去劝一劝二哥二嫂赶紧把人放回来。
再寻不到媳妇也不能抢别人的媳妇,更何况还是自己庄上的!
万一东窗事发,二哥二嫂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