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跑了佟佳丽,钱大娘简短的和院子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解释了缘由。
大家果然同仇敌忾,表示下回姓佟的再敢来骚扰小妹,他们第一个不答应。
“真是倒霉···悔死娘哩···”饭桌上,钱大娘仍在不住后悔。
当初要不是她耳根子软,信了呱呱鸟的瞎话给儿子定下相亲的事儿,也不能被佟家缠上。
这媒人的嘴可真是骗人的鬼,一开始说的多么好听?谁知道会是这样一家子!还差点儿害惨了闺女。
悔恨交织,钱大娘只觉一桌好饭放在面前也提不起一点儿食欲。
看着她自责难过成这样,秦小妹和老钱父子俩对佟家也厌恶到了极点。
之前就说过,这年头生产队高度自治,基本上人口一旦定居,几十年都不会迁动,也没有进城打工这一说。
年轻男女到了年纪,除非媒人介绍,要不找对象也是件难事。
钱大娘是好心没错,但有道是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从来不认识的人,跨越两个村子,突然来家说要给儿子说个好媳妇,这搁谁不得犹豫再三?最少也得出去打听打听吧?
钱大娘倒好,喜没边儿了,一口答应下来,可不就成冤大头了吗?
事到如今她如此悔恨,食不下咽,也算长了记性,家里人都不怪钱大娘,只在心里怨恨老佟一家的同时,痛骂那个一直没露头的介绍人。
这人才真叫损没边儿了。
呱呱鸟顶多算是个一根筋,只想着成人好事,不考虑般不般配。
这介绍人却是既了解老钱一家和秦小妹,又了解老佟一家的,其用心都不能说是乱点鸳鸯谱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明摆着坑人。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把人揪出来,是秦小妹暂时不知道,他坑的是自己,还是老钱一家。
三婶子王芳云肯定不是干这事儿的人,她素来要面子,是个连自己都骗的狠人,人又聪明,真要下手能比这做的干净十倍。
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干了这丧良心的事,秦小妹索性就不想了。
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知道被人惦记上,还傻愣愣不当回事的人,逼着佟佳丽还钱就是她走的第一步棋。
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她们就能知道那个神秘的介绍人是谁了。
“娘,吃菜!这么好的切面条配的还是鸡蛋卤,不好好享受可惜粮食了。”秦小妹端起钱大娘面前一口没动的面条,给她舀了两大勺卤子浇上。
“唉~”钱大娘接过面条,搅合搅合吃了一口,又叹气道:“娘就是怕···怕这事儿还没完,这个佟佳丽瞧着就缠人,好赖不分,这种人最难打发了!”
原来钱大娘担心的是这个,秦小妹笑了笑,给她宽心。
“娘,就瓣儿蒜,有啥好担心的?左右咱们一点儿错也没有,到哪儿说起来都有理,等着吧,拎不清的人总要吃亏的。”
“但愿吧,真愁人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丧良心背后乱嚼舌根,瞧给咱们家惹了多少事儿!”钱木匠秃噜了一大口面条,又咬了口蒜,神情疲惫。
自家人伤神动气暂且不说,毕竟钱大娘轻信他人在先,长个记性未必不是好事。
关键是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紧,一大家子这几天被折腾的,几乎就没有歇气儿的时候,实在是身心疲惫,比上工下地干活儿还累。
先是周伟珍那个蠢妇听风就是雨,来家里闹了好几天,到处瞎嚷嚷说自家要把小妹卖了给庆春娶媳妇。
好不容易把她给打发了,佟贵林这个畜生又起坏心思,想要侮辱小妹。
虽然最后没成,但一想到一双儿女被这种豺狼虎豹盯着不放,钱木匠就深觉既晦气又心烦。
饭桌上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事已至此,两家人算是彻底结仇了,钱木匠时常在想,等这俩兄弟判了,老佟家就会善罢甘休吗?
应该不会,但凡他家还有一个人,估计都会和老钱家死磕到底。
真是惹了个大麻烦。
昨个半夜佟贵林佟喜乐两兄弟被带走,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有些怕佟家狗急跳墙再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来,钱大娘吃完饭就说要去趟小溪沟邹家。
“还不知道那个丧良心要害咱们的人是谁,娘得去告诉小树一声,叫他当心点儿,最近先别回来,免得被人惦记上。”
秦小妹想跟着她一块儿去,但钱大娘摇摇头,没让。
“昨儿晚上才出了那样的事情,你就待在家里吧,一会儿大队长回来了万一有啥指示,你就听话跟着做就行,娘晚饭前就回来,别担心。”
说完钱大娘就收拾了个菜篮子出来,装上一斤半的切面、一大碗鸡蛋卤,七八个鸡蛋,带上头巾围脖去了小溪沟村。
雪停了,难得的好天气,本来应该下地里忙活一会儿的,但老钱家除了在外干活的李树,和一早去小溪沟村的钱大娘,其他人都留在家里,等着消息。
大概快正午的时候,先是会计回来了,又过了半个小时,李祖富才回来,消息传到钱家时,人都快到门口了。
钱大娘出门的时候给队长留了切面,秦小妹见人进门连忙烧火热水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