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别啊!”牛大急的手舞足蹈,也顾不上包成粽子的周伟珍了,一脚就将她踢出老远。
“这···这都是俺的家事儿,全怪小闺女不懂事这才惊动了大队长,这事儿俺家自己能调解明白!就···就不用叫俺们队长也来了吧?”牛大有些气短,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叫队长知道这事儿。
可他越是怕越是后悔,就越坚定了李祖富想要严肃办事儿的决心。
噙着一抹玩味的轻笑,装模作样的扶上牛大的肩膀,见他吓的一哆嗦,李祖富十分满意,连笑容也更深了。
“兄弟你这是啥话?群众的家事就是咱的家事,咱能干看着不管?再说,这不还有你媳妇儿和秋菊的事儿嘛,也得给你个交代不是?你放心,咱是不会偏袒自己人的。”
说完,李祖富就从兴奋的社员群里分出一组共十二个民兵来,把牛大和他媳妇儿,以及那七八个被吓的不敢抬头的壮汉一起,关进了公屋里。
嘴上说着要尽地主之谊好好照顾他们,转身就麻利的落了锁。
而此时的牛家庄。
“当家的,你真不管牛大那混子啦?万一出了事儿可咋办?”
“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懂个啥子?都像你一样这也怕那也怕的,俺们爷们儿干脆别出门了,就躲在家里缝被面儿得了。”
“俺不就是问问嘛···发啥火呀。”
牛队长的家里,两口子坐在炕上说话,没两句就吵吵起来。
队里各方面的情况都不好,尽是些长年累月得不到解决,堆积出来的繁琐事,有时就算牛队长兴致来了想处理,也找不到思路,下不了手。
譬如大龄男青年结婚难,和大批老光棍孤家寡人没人照顾这两件事情,就让他十分头大。
上岗的这些年里,他不光要挨家挨户做生男生女都一样的思想工作,还要保媒拉纤,生怕为数不多的姑娘再跑到别村去。
虽然也努力过,但可惜强按牛头不喝水,跑了这么多年除了把他人累的够呛外,收效甚微,毕竟他总不能强迫男女同志配对结婚吧?
没办法,忙活了几年后牛队长也累了,躺平了,爱咋咋滴了。
反正只要他还是队长,队里没发生啥惊世骇俗的事情丢大脸,他就心满意足了。
总的来说当这个队长还是很好的,至少能给家里的三个儿子谋得好处。
同个大队里,和他家一样儿子这么多的人家,个个都能娶上大闺女生下后代的,可只有他这一家!
光是想想这个,牛队长就觉得心里美极了,如今队里那些乱七八糟鸡毛蒜皮儿的小事儿,他根本就不屑去管,连大队部的门儿都只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开两回。
群众的声音他是根本就不想听。
不过上公社开会他倒是常去,怎么说他也只是个俗人,当了官儿就有官瘾,进城开会这么有面子的事情,他自然乐此不疲。
至于大溪沟村和牛大那愣娃之间的矛盾~
闹吧闹吧,闹大了他好看热闹,姓李的那副谁面子也不给的牛样儿,也该有人下下他的脸,教教他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牛队长想的很简单,打心底里他并不觉得李祖富会为了牛大家那么点儿事儿,将场面闹的太难看,他很乐得看热闹,恨不得闹的越大越好。
“你这一天天的,尽打听这些没用的事儿,和你有啥关系?还不如赶早上公社抓两副药,给老二媳妇好好养养,进门儿都六年了只生了四个丫头,也不怕人家笑话。”
说来讽刺,牛队长虽然隔三差五的就上公社去开会,接受新思想教育,可他骨子里却还是个封建愚昧且心狠的人。
别看他上社员家去时说的好听,什么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可轮到自己家了,没有男孩儿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在消息闭塞的乡下大队,连作为领头羊的大队长都是这样的想法,这也就不难想象牛家庄的社员们为什么几十年如一日的冥顽不灵,总也改变不了重男轻女的老旧思想了。
话题被扯开,两口子很快就老二媳妇传宗接代的大事展开激烈讨论,全然没注意到有人跑进了自家院子里来。
“队长!队长!不好了!出大事儿···出大事儿啦!”
来人是队里有名的狗腿子,他也是个光棍儿汉,整天东游西逛的无所事事。
就指望着能攀上大队长这根高枝儿,跟着涨涨身价,将来说个媳妇生个小子,以后死了也有人摔盆儿支客。
“队长!完了完了,打村头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找你上大溪沟说理呐,牛大指定是让他们给扣下了,俺瞧着不对头,赶忙来找你。”
牛家庄就这么大,传话的跑再快也不过是前后脚的事儿,还没等牛大队长从炕上爬起来,大溪沟村来的人就进了院子。
“这是咋了?出啥事儿呀?你们是谁?干啥的?”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老狐狸,牛大队长反应奇快,迅速装出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模样,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满脸的老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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