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屁搁楞嗓子。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牛爱花继续发疯,悄悄溜进村儿里,找到了还在饭桌上老实等孩子们回来吃饭的梁家老两口。
“还吃啥饭呐!哎呀你们快上夹子山瞧瞧吧,你大儿媳妇得失心疯哩!”
啊?
老梁夫妻俩被这突然的消息吓了一跳,呼啦一声就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着急忙慌的问来报信儿的人:“咋回事儿啊?刚出门儿时还好好的人,这咋说疯就疯哩!”
能是一天疯的吗?来人眼神复杂的看向老两口,语气中带着些怜悯。
“事儿挺复杂的,你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先给你们打个招呼,你家儿媳妇儿把人家秦小妹给打了,打完还说疯话。人小姑娘还没说对象呐,就破相了,啧啧啧~我瞧着不对,这不赶紧就来喊你们了。”
再晚点儿估计老钱家的人就要动手了。
他家那小子长的和熊似的,这要是冷不丁给牛爱花来一下子,她哪儿受得了啊。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平日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人怎么就打起来了?
反应过来,老梁头连忙追问道:“我两个儿子呐?没拦着她?”
“嗨呀,还说呐,你那老大儿子真是没本事,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你儿媳妇压根儿就不听!老二倒是拉也拉了劝也劝了,可没用啊,反倒还被打了一顿!”
什么!就连自己人她也打?难不成这牛爱花当真是疯了吗?
梁母这下也急了,将孩子托付给邻居家帮忙照看,老两口便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秦小妹家。
他们到的时候,那边刚好歇够了,又打了起来。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个疯娘们儿是得病了吧?嘴里这喷的都是啥粪啊?这队里分家的人多了去了,要照你的说法人人都不正经啦?就你最正经!”
要说这事是个误会也就算了,本来就没吃她家的东西,说开了就好了。
可牛爱花也不知道是咋想的,明明把这事儿都弄清楚了,还不依不饶的。
也不想想,人家秦小妹跟她有什么关系?真像条疯狗似的,咬住人就不放。
话也是越说越离谱,谁听了能受得了这个气?
秦小妹才不管她是谁,眉毛一拧就要上去开干,不过被干娘一把拦住,朝她摇了摇头。
乡下地方圈子小,唾沫星子就是子弹,真能打死人的。
她一个小姑娘过于伶牙俐齿名声总是不好听,钱大娘着急忙慌得赶过来,正是为了给她出头,自然不愿意她再沾上。
反正她年纪也大了,孩子又有出息,外头的名声怎么传,她才不在乎。
“亏你也是个当嫂子的人,自家兄弟这个年纪了还没处对象,你不说帮着寻摸寻摸,说话还这么难听。我问你,你一口一个贱人是在骂谁?我女儿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现在上头领导都倡导自由恋爱了,难道你还想阻挠男女青年发展革命友谊?”
简直是太刻薄了,就没有这样的说法。
钱大娘三言两语,便将牛爱花自以为是的歪理全给怼了回去。
知道自己这边没理,梁恒急的脸色都变了。
他一边点头哈腰的给钱家道歉,一边死死拽着牛爱花,恨不得捂住她那张惹祸的嘴。
可他的这一系列动作被牛爱花看在眼里,却全成了他窝囊,不敢惹事的表现。
有一点梁平没有说错,梁恒根本平衡不了自己的小家和大家庭之间的关系。
他都已经成家了,却一点为人夫为人父的觉悟都没有。
看人做事永远只在表面,因此除了他自己过的很轻松舒服,周围的人都觉得很累。
媳妇儿也觉得他不为自己的小家考虑,是一个窝囊、在家里说不上话,没有兄弟精明的人。
因此牛爱花才觉得自己应该连同丈夫的那一份一起,为自己的家庭筹划。
闹出这一系列叫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丢人现眼不说还惹祸。
不过这也因此叫梁平和老梁夫妻俩明白了,原来在这个家庭平淡温馨的表面下,还隐藏着这么多龌龊。
难怪大儿媳妇最近说话越来越怪,原来心里早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开始怨恨上了。
她的角度也是刁钻,公公婆婆小叔子都是好人她实在找不到错处,就开始恨上还没影儿的弟媳妇来了。
本来小跑了一路就有些喘不上气,一上坡又听了大儿媳妇的一通歪理,老梁夫妻俩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死那儿。
“爹娘!你们咋来哩!”梁恒没想到,爹娘竟然也来了,脸色还这么难看,他被吓了一跳,连忙就要去扶。
可他一弯腰,却正正好接了老梁头一个大嘴巴子。
打的他脑袋嗡嗡的。
“爹!你打我干啥呀?”
他还敢问?老梁头被气的狠了,一把抢过钱庆春手里的镐把就要把梁恒打死。
“打你干啥?你说说你们两口子这是干啥?我说了多少回了,咱家用不着争吃抢喝,我和你娘心里都有数,可你们这是干啥!”
挨了打的梁恒有些委屈,这又不是他惹的事儿。
可接下来父亲的话,却让他默默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