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盖了神药印的纸张相当于一个信物。
灵馨苑中,
门房先是将这信物转交给院内的管家,这管家主要负责维持灵馨苑内的一切日常,是江孤昀从名下产业中调过来的一位管事。
而那管事看着信物狐疑了片刻,“神药印?这恐怕还真与五公子有关……”
说着,他便带上这信物匆匆转身。
等管事找上江小五时,那人正美滋滋地拎着一件衣裳对着镜子来回往自己身上比划,
而那嘴巴也没闲着,正嚼着满口香香脆脆的花生糖,嘴边还沾了一个芝麻粒,估计是之前偷吃芝麻糖饼时不小心弄上的。
“五公子……”
门外,管事轻叩房门,这礼数倒是十足。
毕竟是在江孤昀手底下办事的,能被调进这灵馨苑,从某方面来讲个人能力必然过关,且一定是江孤昀信得过的。
房中,江隽意忽地一转身,“嗯?刘管事你怎么来了?”
说完他又立即兴冲冲地跑过来,“正好,你帮我看看,这衣裳如何?我穿这种颜色的衣裳好不好看?”
他说这话时脸颊竟好似刷了粉似的,竟是莫名赧然。
而刘管事瞄了一眼他拎在手中的衣裳,居然是那种粉粉嫩嫩的浅粉色,
不过你还真别说,这五公子本就长得白,真若穿上这颜色,就跟那粉润的芙蓉花似的,既有书香风雅,亦有几分潇洒柔情。
不然若换成个黑皮,就好比那位高高壮壮的三公子,真要套上这么一件浅粉色衣裳,那还不知得多辣眼睛呢。
刘管事点着头道:“挺好,正适合您。不过您先看看这个,”
“方才有人拿着这信物寻上门来,估计是想请您出手……”
提起这事儿刘管事又是暗暗一咂舌,
说起来哪怕是他,也只不过是知晓这江五公子深谙那行医之术,却不知对方竟是那大名鼎鼎的“惊鸿客”。
而且这惊鸿客之名,可不仅仅只在幽州内部流传,从前夜厌爵带着江小五四处行医,两人几乎把幽州当地转了一个遍,也曾离开幽州前往其他地方。
而刘管事曾听说,据传幽州之外,曾有一达官显贵,为了寻找这师徒二人医病救人,甚至还曾开出过一天价悬赏。
小五皱着眉凑近了瞅瞅,那纸张上盖的正是神药印,他对这事儿还挺有印象的。
于是当下便问,“那人在何处?既是请我出手,可有将病人带来?”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顺手的事儿,只需号个脉再开贴方子便成,顶天儿也不过是金针一出药到病除。
但那刘管事却蹙了蹙眉,“来人身份有些特殊,是那濮阳城的城主濮阳信……”
江隽意:“??”
忽地一瞠目,旋即就徐徐沉下了脸色。
“是他啊~~”
那神色凉凉,浑身的高兴劲儿也骤然清减,他爱答不理的,闷着张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灵馨苑外。
那下人重新回到马车边,只是他心里有点没底。
犹豫了好半晌后,才隔着马车帘子问:“城主……那惊鸿客本名江隽意,乃是那位白衣王女的五王夫,”
“此前在濮阳城闹得不太愉快,而今您请他出手,那惊鸿客怕是不会太乐意……”
但濮阳信却是一副淡然模样,
“当初在濮阳城,一切皆是忻儿那边一意孤行,我并未与她们有过任何正面冲突,充其量也不过是下令让人将青山那些人从元老会转移到城主府罢了。”
但令他在意的是独孤家那个孽种,那人同样是那位白衣王女的王夫。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况且……惊鸿客,”
濮阳信又眯了一下眼,旋即才不疾不徐地说道:“他曾亲口放出豪言,凡是持有这神药印记者便可求他出手,他自己定下的规矩,总不好食言而肥。”
“况且就算当真被他拒绝也没什么,左右也不过是麻烦一些,总能令他乖乖就范……”
那下人听得一愣,旋即便反应过来。
敢情他们城主今日是玩了个先礼后兵?
先登门拜访,若那惊鸿客愿意出手也就罢了,而若是吃了一记闭门羹,那么城主也定然还有其他后手。
换言之,软的不行来硬的,又或软硬兼施,以城主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也确实能做得出这种事。
不久,
“吱呀”一声,
灵馨苑那朱红色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旋即有人一袭白衣,随手一撩衣摆,便慢悠悠地跨过了大门儿。
他拉长一张脸,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浑身上下充满了那种厌世的气息,
仿佛很烦躁,
明明不想来,还不得不出来见那濮阳信一面。
江小五脸色臭臭的,又气闷地瞪了一眼那濮阳信所乘坐的马车,这才清了清嗓子道:“你该知晓你与我二哥之间的恩怨难以化解,既如此为何还求到我门上来?”
“你求我,是为让我出手医病救人,可难道就不怕我搞点什么小手脚,到时候直接送你去那鬼门关?”
濮阳信本是坐在马车中,但此刻也徐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