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太过罕见,
妻主娘子的珍贵不言而喻,朝廷法律,甚至民风民情,当地风俗等等,许多都是在倾向于这些妻主娘子。
生为妻主注定了远比夫侍贵重,那些夫侍几十上百条性命都未必能赶得上一位妻主重要。
然而今日府城竟然爆发如此大规模的流血冲突,不但冯娘子死了,钱家作为一个末三流的小世家,钱家的妻主娘子也死了几个,双方幸存的妻主娘子也已负伤惨重,
几乎在消息传开的第一时间,就立即有人通知了江孤昀,
而后又经由江孤昀之口传到了言卿这里。
这时天色刚刚开始暗下来,言卿最近迷上了一件事,修剪花枝,往往是小六儿江雪翎在一旁弹曲儿抚琴,而她则在一旁摆弄花枝。
眼下放下手中那把做工精美的花剪,她那眉梢也微微一挑。
而江孤昀一看她这个表情,便立即明白了是什么含义。
“您放心,我私下问过大哥,那钱家也算是他精挑细选的。”
江孤昀手中掌握的这些情报,通常都是一式三份,一份他自己留着,进行消息情报的汇总与整理,
而另外两份则是分别送去给言卿和江虞羲。
基本上只要是他知晓的事情,那么另外二人也多少有几分印象。
“大哥知您不喜什么,而那钱家虽不算恶贯满盈,但也确实身背数起罪状。”
换言之今日死去的那些人,包括冯娘子在内,全是死有余辜。
并且这钱家的位置也很凑巧,附近并无其他人家,就算当真爆发起什么冲突,也不至于殃及那些无辜之人。
此外,就连那个带头挑起这场冲突的年娘子,也是大哥重点关照过的,比起旁人的心理暗示,更多了一个愤怒暗示,
也因此那年娘子才会如此的气不过。
而言卿听后也忍俊不禁:“他还真是算无遗策,方方面面全都考虑了一个遍。”
无任何疏漏,也无任何错处,
既达成了目的,也平衡了所有。
而对此江孤昀则道:“是您让他变成了这样。”
因为有他,所以那人才如此慎重,
否则按大哥原本的脾气,哪会计较那么多,什么无辜不无辜,那人骨子里压根儿不曾在意过。
而言卿又是一笑,但那眉宇也舒展开来,
“先等着吧,”
“不出意外,府城近日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
言卿这话果然没说错。
那些娘子的流血伤亡,简直就跟掀了天似的,一下子引爆了平民妻主对世家大族的不满。
而那些世家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的,
“涉事的那几个妻主已经被官媒关押,按律应当送去充军,但不论如何!我等世家又岂能容忍那些贱民欺到头上?”
“说到底那些平民妻主也不过是些外来户罢了,”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之前对她们客客气气的,可谁知她们最近就跟抽了疯一样,”
“整天找咱们麻烦,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这事儿一出,以濮阳、闻人、东方等四大世家为首,各世家的家主娘子聚集在一起,大肆地抨击着那些平民妻主。
而且冯娘子等人的死,不仅仅只是她们自己一条命的事儿,这也令平民妻主和世家之间的恩怨一下子变得白热化,
甚至外界也有更多妻主被卷入其中,一时间大肆抨击世家的声浪不绝于耳。
有人说世家高傲,也有人说世家狂妄,
认为世家明面上客气一下,但也不过是虚伪的客套,骨子里根本没拿她们那些妻主当回事儿,甚至心底里轻贱,说她们这些妻主与畜牲牛马没任何区别,也不过是来此地配种而已,
总之现在甭管什么难听话都开始往外冒,从前彼此之间至少面子上还算过得去,但现在是直接没了面子,已经互相明牌了。
“行了,像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东方家的那位妻主娘子东方慧开口。
她瞥了一眼那位世家娘子,眼底似暗藏警告,“若非你们这些人平时自持身份拿捏一副高姿态,也不至于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世家之人的清高傲慢早已镌刻于骨血之中,这是不可否认的,那些前来配种的妻主娘子看不起幽州这苦寒之地,但殊不知,这苦寒之地的世家,也确实从未将她们当成一回事儿。
对于世家来讲,那些妻主娘子也不过是来做客的,很少有人会愿意一辈子扎根在此,
而一旦那些人离开,那么往后余生兴许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这时,濮阳家的那位家主娘子则是娇笑一声:“其实在我看来,这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毕竟那些外来的妻主娘子,有得是那不知分寸的,眼下借着此事彻底划分彼此的关系,也省得往后继续做戏不是?”
她那神色里透着几分不以为然,甚至还颇有几分乐见其成。
而像她这样的家主娘子竟并不在少数。
“可问题是……”
有人欲言又止,
心说那些平民妻主的数量实在太多,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