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前头来了一辆马车。
楚熹年神色一松,而后笑着撩开了马车帘子。
只见不远处停着另一支车马队伍。
红姨兴高采烈地冲向马车,身旁还跟着一个长相苍白俊秀,但整个人却显得十分木讷的男人,
那人正是齐家小叔齐秀恒。
银霜也下意识地往那边望了望,
而红姨已兴高采烈地朝这边冲来,
“这可真巧了,这可把我急坏了,”
“本来寻思路途太远,生怕赶不上,好在那边也出了些变故,没等出这幽州地界呢,我就先一步把人堵住了。”
楚熹年眉梢一挑,接着又不着痕迹地瞟眼身旁的银霜。
银霜看起来无精打采,依旧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过这时对面那辆马车上,却再度走出一个人。
那人一袭玄衣,气质儒雅,而其长相也周正得很,倒是颇有几分中年儒士的翩翩风采,甚至还多少带着那么几分的书香气。
不过那人一副欷歔又激动的模样问:“红鸾说卿儿那边准备办喜,此事当真?”
楚熹年:“?”
刚要开口,却见银霜猛地一抬头。
她瞳孔一缩,
而后一脸惊异地望着那笑吟吟的中年儒士,脸上已是写满了不敢置信。
“……夜……十九?”
银霜的嗓音有些干涩,
而那人也怔了一下,当看向银霜时,他也恍惚了片刻,
旋即才又徐徐掀唇一笑,
“霜将军,”
“好巧。”
银霜:“??”
青天白日的,
活见鬼了?
那简直就跟一场晴天霹雳似的,一下子就震得她僵硬在这儿满脸错愕。
就连与她一同坐在马车上的阿阡娘子都一脸震惊。
“这……楚盟主?”
“这夜将军,十九爷他怎么?”
楚熹年又瞧了瞧两边神色,
说起这位十九叔,当年也算迷死了不少妻主娘子们,只不过因这人久镇边关,也算逃了个清净。
不过在这之前,楚熹年曾以为那全是银霜这边的单相思,以为银霜剃头挑子一头热。
不过如今一看十九叔这模样,
嗯?
这怎么,
竟好似落花有意,而流水亦有情?
半晌,
楚熹年又笑上一声,
“说来话长。”
…
此时也陆续有其他人朝这边赶来,
比如隔壁沭阳县的那位官媒姚千音,姚大人,
她跟言卿关系挺好的,大抵是比较对脾气,这一来一往的,双方之间早就混熟了,而这等大日子又哪能少得了她姚千音。
又好比之前和言卿几人一起从濮阳城回到这边的仇翼晟,原本是个瞎子,后来在小五的医治下成了个半瞎,在青山住了一阵子,总算不瞎了,双目复明。
不过这人也忙忙碌碌的,双眼一好抬屁股就走,也不知都在忙些什么,只是大抵是婚期临近,这人居然又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
另外还有如今在嵊唐刑狱担任刑狱长的秦长洲,言卿与这人交集不多,但也算见过面,也算有点熟,
双方之间的纽带是夜莺,秦长洲本是被夜莺和谢羲和从漠北救出的军士之一,
他这边是因为刑狱每隔一阵子便要采买一些必要的蔬果粮食,无意中从一名狱卒口中得知青山那边有人张罗办喜,于是听了几耳朵,就立即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至于王娘子、陶娘子、韩娘子,那些人自是不必多说,早就跟言卿混熟了,这等大事儿也都觉得有些稀奇,早就跟老族长等人一起忙活上了。
另外还有山下赤牙钱庄的温白遥,嵊唐县令赵宥冕,还有其子赵锦之等等,这些人也全都得到了消息。
不过,
怎么说呢,
大概言卿到底是言卿,
眼瞅着都快大婚了,如今还在胡思乱想着,琢磨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说起来祥林口中那个叛徒一直藏到如今,那人之前是为元老会办事,可如今元老会都已覆灭了,”
“你说那人到底得到消息没?”
此刻在小山丘上饱餐一顿,吃了烧鸡烤鸭,言卿一回梧桐小院,就看见这边喜气洋溢,甚至门前老树还按这边习俗挂上一条红绸子,
这意味着这户人家不日便要大喜了。
她一进门,跟江虞羲和江孤昀闲聊两句,接过小六儿递上来的雪白软帕擦了擦手,便像是随口一问。
而在场这几个:“……”
有人一脸好笑,也有人眉心一蹙,有人拿眼神偷瞄,还有人老大个无语。
好吧,花前月下这种事,果真不适言妻主,她这人心里全是正事儿,想让她贪欢享乐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不过江虞羲为她沏了一壶茶,“此事不急,孤昀心中有数。”
“嗯?难道已经查出来了?”
言卿下意识地看向江孤昀。
自打从濮阳城回来后,言卿轻松多了,只是大概是习惯性地多想几分,这脑子里头总有些闲不住。
就好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