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眉梢一挑,而王娘子脸色一僵,
“你那么看我作甚?你之前不是说你这边缺些人手吗?”
“反正我现在是好死不如赖活着,那还不如尽量帮帮你。”
但话锋一转,王娘子又干咳一声,尴尬地说:“总之我琢磨来琢磨去,我除了娶夫纳侍外是真不知该咋挣钱,那还不如暂时跟你混。”
“等往后……”
王娘子又恍惚一瞬,“往后,若是真有那么一两分希望,你看在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也求你能帮衬我一把。”
她这话讲的明白,其实也是为一条活路,也是想帮自己拼一个出路,就像那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是一个道理。
言卿沉默片刻,才忽然抬起手,重重拍拍她的肩:“我跟沭阳那位官媒姚大人还算熟悉,回头我先找她问问,看看此蛊是否有人能解。”
王娘子:“?”
忽地一下瞪圆眼,“这承诺是不是给的太快了?我还啥都没来得及做呢?”
言卿倒是笑了,“你已经决定要帮我,那我当然也得拿出些诚意,先不提以后如何,单说离咱们近一点的,”
“我觉得那姚大人很有几分东西,她来自府城,人脉也深广,想来医术高明的大夫也能认识几个。”
总归这事儿是有希望的,甭管如何,先做了再说,当然也不能让人白帮忙,至于具体该如何请动那位姚大人,她心里也有谱。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可通神鬼,“钱”之一字也可以视为利益的代称。
换言之只要让利足够多,只要能让姚千音从中得到些好处,想来她一定愿意并且乐意帮忙运作。
而也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王娘子扬眉吐气,一扫往日的颓态,突然就鼓足了干劲儿。
“走!那姓陶的呢?等会儿让她帮忙给我打下手,至于你?你就在一边儿看着吧。”
“不就是几个妻主娘子而已,收拾她们还不简单,保准让她们往后全都老老实实地闭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定叫她们一次全都弄明白。”
她这般夸下海口,而那脸上也带上了几分轻快笑容,总归是有了一点奔头,也不至于太过绝望。
须臾,
那小木屋里,王娘子推门而入,拎着陶娘子一阵蛐蛐,直把陶娘子吓得瑟瑟发抖,属实是这王娘子真不好惹,那模样一看就又冷又飒的,而陶娘子又本就是个胆小的。
可听着听着,陶娘子就又是一呆,
“诶??”
“真真真,真的要这样吗?”
陶娘子一脸怕怕,而王娘子斜睨一眼,与言卿交换个眼神,旋即就做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
…
后山石洞,
“我就不明白了,凭啥啊?”
“先是那个姓陶的,然后又是那个姓王的。”
“那言小娘子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几个娘子邋里邋遢,人均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
但因陶娘子之前来这边送过饭,眼下正值吃饱喝足,有人一脸不悦,也有人心生怨忿。
“这有道是不患寡患不均,那言小娘子若将咱们几个全关着也就罢了,可这都已经放出去两个了,可为什么偏偏是那两个?为什么不是咱们呢?”
有人闷闷不乐,但也有人已经认命了,话都懒得说,斜躺在一旁昏昏欲睡闭目养神。
正好这时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是那些石头和木板被人挪开的声音。
突然就有人爬了起来。
“王素娥!?”
当看见从石洞外走来的王娘子时,有人一愣,接着又呵呵一声,一副没好脸色的模样。
王娘子眸光一转,斜瞥了那几人一眼,接着嗖地一下,直接窜过去甩手就是一个大耳雷子。
“跟谁俩呢!?还敢冲我翻白眼?脸皮痒了就直说,老娘这就帮你止止痒!”
王娘子一脸的冷笑,而那人气得直抽抽:“你敢打我?”
“我呸,打的就是你!以前没少给我穿小鞋吧,没少在官媒那边抹黑我吧?不就是因为我抢先下手,抢走你看上的几个夫侍而已,你就暗地里在崔大人面前告我黑状。”
“你还真当我不知道?我看你跟那林娘子就是一路货色!”
说完,王娘子又是长袖一甩,旋即冲身后的陶娘子使了个眼色。
言卿并未露面,因为在过来之前,王娘子就已经说了,让她在一旁看着就成,她特地寻了一个视野较好的位置,三两下爬上了树。
“这还挺适合吃瓜看戏的,可惜了,早知道就从家里带点小零嘴儿过来了。”
她正这么嘀咕着,就听,“唧唧唧,唧唧唧!”
言卿侧首一瞟,就看见一只小松鼠抱着个大松子儿,正用那黑豆子似的小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她。
然后小脑袋一歪,突然之间,“唧唧,唧唧唧!”
那只小松鼠又叫了起来,忽然树上一大群松鼠呼啸而过,一路上搬家的搬家,蹦跶的蹦跶,还时不时地抖落出几颗大松子儿,而那些松子儿全都落在了言卿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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