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表情？既不是害怕，也没有惊慌，虽然看上去很狼狈，但似乎她本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点，怎么说呢，如果非要形容她现在的表情，大概只好是陶醉吧。
“鼻血流出来了，好痛，好刺激，好兴奋，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肉体上的折磨，好久没有，经历这种绝望性的侮辱，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幸福，这种感觉，简直让人家欲罢不能，痛苦，悲伤，耻辱，伦理的侵犯，道德的肏奸，简直就像一无是处的蛆虫被人按在地上尽情挤压蹂躏。”汪欣涵的脸颊泛红，大脑宕机，喘息声也越来越严重，她的鼻血还在喷涌，嘴角却流出口水，两只手不停地在胸口摩擦。简直就是，简直就像是……
此时此刻，教室里的所有人此刻都看到了拳头还在颤抖的李汐理和倒在地上的汪欣涵，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只要班上有话语权的人不出面，事情应该就不会闹大，等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来，只要能挺过这段时间就好，只要大家都选择漠视，只要李汐理道歉暂时退让，就还是有办法的，事情不会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教室里霎时间变得相当安静。
“我早就跟老师说过，不应该把这种危险人物放在学校，但学校那边的意见却是认为她是在保护班上同学不受欺负，这很奇怪，不是吗？明明连当事人自己都否定经历了霸凌，却有人以保护被欺凌者为由将所谓的欺凌者打得遍体鳞伤，甚至还用剪刀威胁别人的生命。”
这番话绝对是被添油加醋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这样下去李汐理同学的处境相当危险，不行，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包括三个月前的事情也是一样。”李汐理的声音发颤，拳头依然紧握着。
“那她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难道不能和大家一起商讨解决吗？”真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角度，我完全想不起来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能做的事情也是微乎其微。
但是，我相信李汐理同学绝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伤害、欺辱其他同学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蔡小清已经死了，下一个就是我吧，我早就有预感了。”李汐理似乎镇静了不少，眼神也愈发黯淡。
“我知道你以前似乎很关心蔡小清，但是，蔡小清是在为自己的恶行付出相应的责任，所以你什么都没说吧，这本来就是两件不相关的事情。我现在真正担忧的，是你到底有没有所谓的暴力倾向，在这种所有人都神经紧绷的环境下，稍微出一点差错，稍微有人从背后轻推一下，整个班级就有可能陷入混乱和无序的局面，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也是我的责任。”讲台上站着居高临下的，是唯一能够和外界取得联系，最有可能带领大家逃出学校，是现在谁都无法忤逆的存在，亦是整个班级绝对的中心——刘艾阳。
整个班级都严阵以待，屏气凝神，李汐理同学，正在一个人承受大家的怀疑和担忧，我明白，这场关于她的审判要开始了。
我必须帮助李汐理，为此就得整理一下现在可能用得上的情报和手段，博取大家的信任。
缺失记忆的我可能确实有很大的劣势，李汐理的过去在我的脑海里只有零星的碎片，但好在，我还有一张关键的底牌，只是打伤同学，大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疯狂攻击李汐理同学的，就算是被口诛笔伐，只要生命不受到威胁，就没太大的关系。
封闭的教室，弥漫的大雾，虽然还没有渗透进学校，但也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了。昏暗而清冷的世界里，大家全都有各自的想法，各自的利益，各自的人际关系，但所有人最终的目的都是一致：活下来，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