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六,爹有任何闪失,要你的命!”
又是崔坤,这货脾气暴躁,标准的二百五。
然而孝心可嘉,听闻老爹生死未卜,操起短棍,照着崔平迎头便砸。
院子里挤满了人,身边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婆子瑟瑟发抖,两个瘦骨嶙峋的小丫鬟抱住脑袋缩成一团。
一旦避让,必然会伤及无辜。
崔平一咬牙,护住驼背婆子和丫鬟,偏头耸肩,硬生生扛住短棍。
“啪”
白蜡木做成的短棍断成两截。
只觉得喉咙发甜,五脏六腑像是失了重的球体往外翻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崔平晃晃悠悠栽倒在地。
崔坤掐住崔平的脖子,照着他抡拳便打。
“老三,出什么事了?”
崔家二小姐最怕事情搞不大,披着湿漉漉的及腰长发跑进来,估摸着正在洗澡,听到消息跑出来的。
“二姐,爹被他害惨了。”崔坤怒吼。
“爹怎么了?”崔芸娘一愣神,踩着崔平的肚子冲进屋内。
那一棍打在肩颈交界处,崔平此刻昏昏沉沉,连带着头痛、恶心、冒清水。
幸亏吐出一口血,否则非憋出内伤不可。
任凭崔坤拳打脚踢,他毫无知觉,只觉得脑袋无限放大,像是钻进去好几只大黄蜂。
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躺在白姨怀里,床边上站着三个女人。
一个是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婆子,另外两个分别是缩在他身后的小丫鬟。
白姨哭得梨花带雨,胸襟上的斑斑血点格外渗人。
“白姨,你受伤了?”崔平费力地转过头。
“我没事,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应该是福伯的血。”
白姨把崔平搂到怀里,贴着他的脸不停地说,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呀,情同母子,爱如姐弟。
“到底怎么回事?”崔平不放心。
驼背婆子“噗通”跪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说了出来。
原来崔平出去之后,白姨不放心,不顾家丁护院们的阻拦,抱着崔平给他的短刀冲进现场。
用刀抵住自己的胸膛,求三少爷放过六少爷,否则血溅五步,她也不活了。
听得崔平好一阵心疼,强忍悲痛,冲着白姨竖起大拇指。
“好样的,白姨。如果把我也不活了,换成让你崔府家丑外扬,永远断了举孝廉出仕的路,那就更加完美。”
“还说,以后不准顶撞老爷。”
白姨举起纤纤素手,落下来时,变成了替崔平梳理长发的白玉梳。
“顶撞谈不上,不过白姨啊,以后不能这么傻,哪有拿刀子扎自己的?刀是杀人利器,永远不要对准自己。”
捉住白姨的手,崔平不由得热泪盈眶,可敬可佩的柔弱女子,为了他,冲破封建礼教,敢跟崔家人对着干。
“还疼吗?”他环住白姨,痴痴地望着她。
女人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驼背婆子识趣,领着两名小丫鬟,躬身退出去。
“不疼,就是刀被福伯拿走了,都是白姨不好,弄丢了六少爷的刀。”
“傻妞,还喊六少爷?”往白姨怀里靠了靠,找到舒服的姿势,崔平想了想说:“以后叫我平儿,我要一辈子对你好。”
好暖心的言语,白姨芳心乱跳。
六少爷眼神火辣,这一声傻妞,听得她耳朵发烫,他话里有话,难道这句一辈子含有别的意思?
不不,不行,白姨是不吉利的白虎精,不可以伤害六少爷,绝对不可以。
白姨娇躯乱颤,搂住崔平不知所措,要不是担心牵动他的伤处,又要跑下去跪着了。
在崔平的软硬兼施下,女人红着脸,轻轻唤了声“平儿”。
这是世间最美妙的仙音,崔平连着答应三次,感觉肩颈处的疼痛不见了,赛过任何灵丹妙药。
据白姨说,刚刺破衣服,刀子就被福伯抢走,随后大少爷出来阻拦三少爷,跟二小姐发了火。
福伯吩咐驼背婆婆和菱儿娟儿把崔平送回来,让她们留在东院,照顾六少爷。
“还说六少爷?”崔平瞪了她一眼。
白姨轻抬皓腕,将垂在脸颊上的发丝拢到耳朵上。
烛光昏暗,女人的侧耳杀格外迷人,崔平忍不住舔了舔嘴,咽了口唾沫。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漂亮。
真的是肌肤胜雪,面若彤霞,隐隐海棠丰韵,戚戚樱桃小嘴,两抹香腮醉煞人。
“白姨,我……”
“怎么了?平儿。”
“想……喝水。”
这次轮到崔平耳根发烫,他下意识地收拢双腿,将被褥往上面拉了拉,遮掩住关键部位。
二十七岁的女人,一眼便知道怎么回事,尤其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该看见的早就见过。
以前的六少爷软弱无能,身体天生有缺陷,给他洗澡梳头,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样的反应。
难道六少爷真的长大了?白姨的脸越发红艳,心头小鹿乱撞,除了六少爷,她并没有见过其他任何男性。
“我去倒水。”
松开女人的手,崔平把自己骂了千百遍,在白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