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杨秀清的姐夫黄维江没啥本事,整天就想着保命,傅学贤、吉成子、刘绍廷这三个家伙可都野心不小呢,对东王死后空出来的左辅正军师之位那可是垂涎三尺啊。
尤其是傅学贤,他好像已经把自己当成东殿残部的老大了,在清凉门前竖起一面替杨秀清报仇的大旗后,天一亮就迫不及待地要起兵反攻北王府啦。
傅学贤对洪熙元的那番掏心窝子的话,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天王?天王下旨有啥用!没有东王用军师印盖章,谁会听天王的呀?”
吉成子跟傅学贤一个样,他俩虽然挂着东殿六部尚书的名头,傅学贤是礼部尚书,吉成子是吏部尚书,可实际上他俩根本不管六部的事儿,纯粹就是杨秀清提拔的打手罢了。
洪熙元这么一想,就全明白了,东王聪明能干,什么事都要亲自过问,本来也用不着什么有本事的人,所以杨秀清喜欢提拔的,都是傅学贤、吉成子这种只知道往前冲的莽撞家伙。
怪不得东王一死,那么厉害的东殿面对北王韦昌辉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吉成子也很不屑地说:“要是天王和北王合谋害死东王殿下,那他们可就都犯了天条,大不了我们灭了北王府后,再去攻打天朝宫殿,拿银链子把天王也给绑起来。”
洪熙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傅学贤、吉成子这俩东殿门下也太自信了吧!就算东殿战士都是天国的精英,可东王一死,东军上下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军心涣散得一塌糊涂。真要跟天王打起来,天王只要来个天父天兄降旨,以东殿众人现在这懒散的样子,哪能顶得住啊?
傅学贤长得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看着倒是像个猛将。不过,再厉害的战将也比不过基因改造过的洪熙元啊!就算洪熙元神勇无敌,他也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单挑这座像地狱一样,水火翻腾,硫磺和天火一起往下掉的天京城。
最好的办法,那肯定就是赶紧逃离天京啦!
洪熙元压低声音说:“黄文金跟我说,东殿在钟山大营还有好几千人马呢。咱们现在赶紧召集兵力,保护好东殿的家眷。只要冲过鼓楼和鸡笼山,就能从太平门出城,直奔钟山大营。钟山大营有龙脖子、地堡城、天堡城这三个重要的据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仅可以威胁到天京城的防守,而且从龙脖子开炮,那炮弹就跟下雨似的,能直接打到天王府和北王府里。这可比留在天京城安全多啦!”
“万一在天京城里面情况失控,钟山大营也不容易被攻破,东军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完蛋。大不了,咱们还可以翻过紫金山,向北或者向东转移。天京的外围战场上,还有很多东殿的嫡系兵马,咱们可以去争取他们的支持。”
在江宁,人们一般会同时用紫金山和钟山这两个名字。不过呢,江宁本地人说到紫金山的时候,主要指的是天京城内外的整座山脉;说到钟山的时候,主要指的就是紫金山南麓那一带啦。
紫金山南麓的龙脖子、地堡城、天堡城三个营盘,早在三年前太平军攻打天京时,就被清军利用,给太平军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后来太平军自己定都天京以后,又反复在钟山一线与清军江南大营作战,期间,东王亲自下令,由总统太平军木营的天朝正总典木匠的宾福寿负责,多次扩建龙脖子、地堡城、天堡城等处营盘,修筑了大量防御工事,掘壑如海,立棚如山,可谓处处天堑,成为屏藩天京外围的最重要屏障。
洪熙元力主东殿残部冲出天京,先以钟山大营集结,这里毗邻天京太平门、朝阳门,既易守难攻,又方便反攻天京,紫金山山高险要,真到不可为之时,东殿残部还可以借山林掩护,比较容易突围离开天京一带。
谭绍光也说:“ 我去过钟山大营,宾木匠把那里营盘修得十足牢固,诸位大人,钟山大营肯定比清凉山好守。”
吉成子面向谭绍光,怒目呵斥:“你小子是什么官爵,此处哪容得尔说话!”
太平天国一方面存在农民起义和原始基督教的民主、平等色彩,另一方面,洪秀全又制订了一套“贵贱宜分上下,制度必判尊卑”的严苛礼制,从天王到普通士兵之间,等级非常森严,朝仪、服饰、仪卫、舆马等都有明确的规定,不准逾越。
谭绍光一个小小的参护侍卫,当然不配参与天侯、尚书、国宗之间的对话,事实上若严格按照洪秀全制订的天国礼制执行,则谭绍光光是因为一条僭越冒冲的罪名,就可以斩首不留。
太平天国特权阶级人物的威风、排场,是中国古往今来历史上都所罕有的,也许洪秀全是希望以“永远威风,永远尊贵”的好处号召诸将作战,谋个开国功臣前程。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东王府都到了如此窘迫的地步,傅学贤、吉成子还这般摆谱,东殿之不亡,岂有天理。
傅学贤和吉成子两人已经打定主意,绝不撤出天京城,非要在天京城里和天王洪秀全、北王韦昌辉等人争夺太平天国的最高权力。
洪熙元本来还指望东殿的文官领袖助天侯刘绍廷出面说话,结果却还是令洪熙元大失所望。
刘绍廷说道:“天京城防巩固,巍峨壮丽,我东兵稍稍退出天京,再想入城,可就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