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宁州市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痛苦的哀嚎听着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一个满脸刀疤的光头瘫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捆住。
他的脑袋耷拉着,像一条垂死的野狗。
光头脸上满是血迹,数不清的伤口皲裂开来,青一块红一块紫一块的,哪里还看的清本来的模样。
猩红的液体混合着口水,在他的嘴角缓缓滑落,最后滴在那把在他大腿处径直插入的匕首上。
光头看了眼自己腿上的匕首,重重喘了一口气后,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瞥了眼蹲在自己跟前的那个青年人。
那青年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有些俊俏,气质也很从容。
光头没什么文化,只觉得光看脸,这青年给人感觉还挺好的。
和善,温暖。
‘如沐春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光头脑海里突然蹦出来四个字。
可除了自己,恐怕没人相信这看似纯良的小子刚刚眼都没眨一下,就在自己腿上插了把匕首。
那动作,利落的像是在杀一个西瓜。
庆尘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歪着头观察了一会儿光头之后,嘴角突然上扬:
“你倒挺硬气,从头到尾,也没求饶,也没说些废话。”
光头闻言,不由的嗤笑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
“这……这种场景你爷爷我已经见过太多了,只……只是以前,我才是……我才是往别人身上捅刀子的那个。”
“现在这局面,任何求饶都是废话罢了。”
“既然你绑了我,还把我折腾成这副样子,恐怕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庆尘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宁州市的地下皇帝嘛,程鹏。”
“手上有几条人命,生平除了好事啥都做,外面的人叫你光头程。”
“不过敢当面喊你外号的人,十有八九都被你沉江了吧。”
程鹏听到这,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
虽然刚刚说的洒脱,可内心深处,他还是有些希望对方会顾忌一下自己的势力,然后到此为止。
可看这小子这副神情,今天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了。
程鹏咬了咬牙,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手上的那几条人命里,恐怕就有那小子的亲朋。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刀口舔血讨生活的程鹏自然知道这句话,也自认为准备好了接受这个结果。
死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想到这,程鹏用尽全力把背挺直,眼神中带着些许轻蔑地看着庆尘,然后努嘴指了指自己腿上的伤,挑衅说道:
“所以,我是杀了你爸妈,还是侮辱你姐妹了?”
出乎程鹏意料,庆尘对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程鹏见状,咬了咬牙,继续狠狠地说道:
“呵呵,你也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这些都是皮外伤而已,我都习惯了。”
“今天我要能活,这些小伤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老子要是走背字,死在你小子手里,那又有什么呢?”
“钱我赚了也花了,女人也玩了不少,这辈子值了。”
“死而已,老子不怕!”
“你把我绑起来,又是打又捅刀子的,是不是想我忏悔?还是让我朝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跪下来给你老爸老妈磕头谢罪啥的?”
“我呸!”
“告诉你,没门!”
“哈哈哈哈!”
“今天我不管是死是活,总归有个头的,你就不一样咯,你啊,这辈子都要活在我给你的痛苦之中!”
“哈哈哈哈!小子,我告诉你吧,刀子捅腿上其实没多疼,你要真想折磨我出气,就拿牙签插我指甲缝吧。”
“把牙签夹在我脚指甲上,然后把我放在门边,重重的把门关起来。”
“啧啧!那滋味才叫一个绝啊。”
“你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说不准我就对你的家人用过这招呢。”
“可即便这样,我这些肉体上的痛苦,哪里比得上你遭受的万一啊,哈哈哈哈!”
程鹏的神态有些癫狂,又有些得意,面目狰狞地看着庆尘。
出乎他的意料,庆尘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有些认可的似的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挺有道理的。”
“不管肉体上的痛苦,亦或者夺走你的性命,都只是持续一阵子的感觉而已。”
庆尘一边似笑非笑地说着,一边把程鹏腿上的匕首拔了出来,然后走到他的身后。
“啊!!!!”
程鹏一个吃痛,没忍住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方才说没多疼,其实疼的眼泪都忍不住流下来了。
可在这人生的最后关头,他实在不想跟条野狗似的摇尾乞怜。
“来啊!来啊!”
“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你永远要活在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