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祭摇摇头。
从前在地下室的时候,他常年被关在水箱里,或者是手术台上,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除去林锋以外的人。
肃成闻又问:“你小时候,经常上手术台吗?”
陈祭点点头。
他的印象中,他总是待在手术台上,至于到底是做什么实验吗,陈祭自己也不清楚;林家的地下室里,只有他一条鲛人,他也不是每天都能看见林锋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冰冷昏暗的水箱里生存。
他每次看见林锋,都会疼。
至于是哪里疼,是哪种疼,林锋又在拿他做什么实验,陈祭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总会昏过去,会昏很久。
肃成闻的眸光黯淡。
陈祭伸手摸摸肃成闻的头,他在海里,偶尔会摸小鱼。但他们的头都光秃秃的,滑滑的,没有乖蛋的好摸。
肃成闻把陈祭的手揪下来,亲了亲掌心,“在这等我一下,别乱跑,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祭:“嗯哼~”
肃成闻起身端起一杯香槟,回头叮嘱,“别喝酒。”
陈祭:“嗯~”
肃成闻端起香槟迈了两步,回头看向陈祭,陈祭正双腿交叠,正襟危坐着,手往俞易脑袋上摸……
肃成闻一步就迈了回来,“也不许摸别人脑袋,知道么?”
陈祭神色傲慢地说:“不知道。”
“嘿……”肃成闻凑近陈祭,“怎么着?在外面就要上房揭瓦了?”
陈祭伸手挑挑他的下颚,指腹来回摩挲着,眼神中透着一丝危险,“你是以什么语气和我说话?”
“我什么语气?”
“你为什么要喊别人的名字?承宇?”陈祭不高兴,“你很喜欢他的名字?”
“吃醋呢?我没喊他名字,那是《楚辞》的……”
“楚辞……还有别的人?”
“…………”肃成闻扶额,竖起三根指头发誓:“没有别的人,就你一条鱼。”
陈祭分来半个眼神看他,“哼。”
肃成闻伸手扣住陈祭的后脑勺,指腹插|进后者柔软的发丝中,接了个吻。
陈祭眼睫颤着,看见不少宴会的人看向他们二人,眼底浮起一丝满意,他拍拍肃成闻的脑袋,“原谅乖蛋。”
肃成闻“嗯哼”一声,“给我注意点,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主人知道。”
“………”
肃成闻一噎,陈祭正低头玩手机,他一步三回头,反复确认着自家乖巧的鱼没乱跑。
肃成闻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利索后撩,微弓的眉骨,锐利的轮廓,让他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透着攻击性。从前在MHS指挥局的时候,他常年寸头、短发,这样干净方便,清洗容易,洗完澡擦一下立马就能倒头睡。
但自从身边多了个人,肃成闻不知不觉中就开始注意起了形象管理。
尤其是陈祭回来后。
肃成闻的头发一个月没剪,今天出门的时候发蜡一打,胡乱的往后抓,很快就成了一头桀骜不驯的背头。
俗话说“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肃成闻现在非常在意外在形象,甚至在想着一会宴会结束后回去敷个面膜。
“肃少,好久不见。”林琅看见肃成闻,扬了扬手中的香槟,二人隔空敬了一杯酒。
肃成闻沾了沾唇,眼神懒洋洋的,林琅端着酒杯与肃成闻在僻静处靠着墙壁,面对面,眼底情绪产生任何异动都能被清楚捕捉。
“指挥官,别来无恙啊?哦……现在该叫总指挥长了吧?”
肃成闻翘唇笑着,刚才那个近乎于宣誓主权的吻,令他心情大好,目光变得平和柔软,“林先生现在身体看起来好的差不多了?”
“嗯……还不算完全好。”
“以前做过骨髓移植吗?”
林琅唇角微僵,“做过,但失败了。”
“哦……”肃成闻的眼神忽然锐利起来,“不止一次吧?”
林琅迎上肃成闻的目光,“当然。”
肃成闻捏着香槟的手隐隐用力,“这两天,我总是在思考一件事,今天我得到了答案。”
“什么事令指挥长这么费解?”
肃成闻一字一顿说:“我在想,陈祭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丁承宇给了肃成闻一个很大的启发,很多人的名字里都充斥着父母对孩子殷切的期盼,又或者传统家庭按照字辈起名。陈祭,“祭”这并不是一个多好的字,没有人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种充斥着戾气的名字。
除非……他出生就带有某种特殊目的。
林琅抿了口酒,笑而不答。
肃成闻又说:“林先生,我前段时间查了查韩立新的底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林琅意味深长:“哦?”
“韩立新的养父母身份……”
-
宴会正厅里。
韩立新抵达宴会,
韩立新是个刻板的人,他平时从来不搞什么人际关系,一心科研,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专业更具有说服力,这种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宴会,他最厌恶。
如果不是知道俞易被肃成闻带来了京城,他是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