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笙心中一震,颤声道:“你……要去见我爹娘?”
这算是正式的上门拜访吗?
楚止陌毕竟还未曾与顾父顾母正面相逢。
去年长宁侯府的寿宴上,顾父顾母虽远远地见过楚止陌,但并未有过交流,楚止陌或许都不记得他们。
而上次楚止陌造访顾家时,顾父还在昏迷中,顾母则一直守护在床前,因此也未能见到楚止陌。
后来楚止陌虽多次送顾云笙回家,但每次都未下车入内。
“难道你爹娘不想见我?”楚止陌心中一紧,涌起一丝不安。
顾云笙忙解释道:“不,他们一直想见到你。”
楚止陌听后,心中的紧张稍减,紧握着她的手道:“那我们走吧。”
惊尘离去后,楚止陌换了一名侍卫驾车。
断浪和襄苎分别守在车门两侧,目光坚定,警惕地盯着四周。
楚止陌始终握着顾云笙的手,用无声的陪伴渐渐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抵达顾宅时,顾云笙心中的郁结已经散去大半。想到楚止陌即将见到她的父母,心情变得紧张起来。
下车步入顾宅后,楚止陌依然牵着顾云笙的手,毫不顾忌顾家下人的目光。
正值午饭时分,顾父、顾母和顾黎围坐在花厅,讨论着午餐的菜肴和粥品。
顾父提议:“这么热的天气,饭后还是来一碗绿豆汤消暑最好。”
顾黎却皱眉表示:“天天喝,我也不知道这暑气消了没有,反正我是喝得厌烦了。”
“那今天换成酸梅汤吧。”顾母建议道。
三人正商量着,顾云笙和楚止陌走进了花厅。
“爹,娘。”顾云笙轻声呼唤。
顾父顾母闻声抬头,看到楚止陌站在顾云笙身旁,不由得愣住了。
这位公子风度翩翩,衣冠楚楚,容貌俊美,气质高贵,看着有些陌生,却又似乎有些熟悉,他们究竟在哪里见过他呢?
顾黎猛地站起来,惊讶地问道:“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王爷?哪位王爷?广陵王的王爷?
顾父顾母对视一眼,仿佛从梦中惊醒。
“见过王爷。”顾母缓缓起立,恭谨地行了一礼。
顾父则慌乱地伸手去取拐杖,想要借助它勉强起身行礼。他那尚未痊愈的断腿,还需拐杖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立。
楚止陌见状,连忙出声阻止:“顾叔腿脚不便,不必过于拘礼。”
“不知王爷光临,我们失礼了,还请海涵。”顾父面露惊慌之色,深怕楚止陌因此对顾云笙心生不满。
楚止陌语气和缓地解释:“是我唐突造访,顾叔顾婶切勿介怀。”
“王爷请快坐下。”顾母一边说,一边低声吩咐婢女准备茶点,同时指示厨房增添几道佳肴。
楚止陌的突然到访,让顾父顾母措手不及,心中不禁紧张起来,生怕有任何失态之处,让楚止陌看轻了他们。
事实上,这样的接待确实有些不合礼仪,毕竟是在花厅的餐桌而非正厅相见。
顾母还在犹豫是否要更换到正厅,楚止陌却已经轻抬衣摆,从容坐下,显得并不在意。
顾云笙坐在楚止陌身旁,微微抿唇,轻声道:“王爷今日莅临,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们宣布。”
顾父顾母闻言,立刻端正坐姿,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
顾云笙和楚止陌见状,便知道他们误会了。
“父亲,母亲,事情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顾云笙脸上泛起一抹羞红,不敢直视楚止陌。
他们所想并非如此?
顾父顾母面面相觑,满脸困惑。
楚止陌轻咳一声,缓缓道:“我今日特来告知,顾叔在二月遭遇的山崩事件,并非偶然,而是人为策划。”
“什么?”顾父三人震惊不已,紧接着追问:“究竟是谁所为?”
“是顾昭奎与顾昭衡,他们雇佣了一伙山匪,人为制造了一场山体崩塌,企图伪装成意外,以图顾叔的性命。”楚止陌稍作停顿,又继续说,“不仅如此,四月时,我与云笙返回金都的途中,他们又买通山匪,企图故伎重演,将我们置于死地。”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顾父三人听得面色大变,满头雾水。
楚止陌不急不缓地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正如顾云笙所预料,顾父听完后,脸色苍白,悲痛欲绝,难以言语。
顾母也惊愕良久,终于忍不住骂道:“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幸好父亲和大姐福大命大,没有让他们得逞。”顾黎愤怒地捶着桌子。
顾父一直沉默不语,顾母担心他会气晕过去,急忙为他抚背顺气。
“父亲,你别太难过了,他们不值得你这样。”顾云笙紧紧握住顾父颤抖的手,温柔地安慰。
顾母也附和道:“是啊,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正好让他们称心如意。”
顾黎也跟着一起劝慰。
经过一段时间的平静,顾父长叹一声,痛心疾首地说:“我竟然不知道,他们对我怀恨至此。早知道如此,当年我就不应该将他们接到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