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紫沉默片刻,却也无心多言,只道:“想来有些事,瑞王定是误会了些什么。而今事到如今,奴婢解不解释,都无意义,是以,既是太子都唤奴婢进去了,奴婢此番怕是不进去也不行了。”
他眼角一挑,轻笑调侃,“岂有什么不行之理啊。凤儿姑娘历来是极有主见的呢,此际你若要全然将太子之言忽视,本王自也说不得什么呢。”
这人无疑是在激她。此番皇宫之中,且又在东宫之前,那君黎渊既是让她进去了,她若不进去,自也容易遭人话柄。
她心头了然,目光静静在君若轩面上落着,并未立即言话。待得兀自沉默片刻后,她才平缓无波的道:“瑞王爷又何必激奴婢。奴婢再怎么有主见,自也不能与权贵碰撞才是。只是,无论如何,还望瑞王爷对奴婢高抬贵手呢,奴婢似是并无何处太过得罪瑞王爷呢,是以也望瑞王爷莫要太过盯着奴婢,给奴婢喘口气的机会。”
她这话说得算是直白,话语中的意思,君若轩自该明白才是。只奈何,他面色却分毫不变,那脸上戏谑调侃的笑容也是分毫不减。
“凤儿姑娘这话本王倒是有些不懂呢。何谓对你高抬贵手的放过?本王对你,不是一直都怜香惜玉的么,且昨个儿本王还为了你教训了瑞王府几名姬妾呢,这才仅仅过了一宿呢,怎凤儿姑娘就忘了呢。”
他语气中装模作样的夹杂着几许无奈。
这话入得凤紫耳里,自也是极不中听。
她神色微微一深,低缓而道:“王爷昨日之举,奴婢何能忘记,也只望王爷能一直怜香惜玉下去,莫要太过为难奴婢才是。”
她再度漫不经心的回了话,说完,眼见君若轩薄唇一启,似是又要言话,她瞳孔几不可察的缩了半许,不待他后话道出便先他一步出声道:“时辰不早了,王爷,我们且先进去。”
君若轩到嘴的话下意识噎住,徒留薄唇上下而启,却并未出声。
凤紫朝他扫了两眼,便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他也不恼,待回神过来便轻笑一声,“也是,时辰已是不早了呢,若是再耽搁的话,万一在场之人皆已坐定,此番凤儿姑娘与本王再双双突兀的出现,许是又要被在场之人纷纷打量观望了呢。”
这话入耳,凤紫不言。
君若轩也终是不再多说,慢悠悠的松了凤紫的手,兀自缓步往前。
待他朝前行了几步后,凤紫才抬眸稍稍朝他脊背凝了几眼,而后也开始踏步跟随。两人一路缓步往前,待绕过东宫那条主道后,便一路朝后院而去。
道路两侧,假山群立,且还有花树成群。
那些花树,种类着实繁多,再加之便是盛夏之际,这道路两侧也是花开繁盛,姹紫嫣红,便是空气里,都全然弥漫着一股股浓郁花香。
一路往前,凤紫目光便逐一在四方打量,瞳色也稍稍复杂幽远。
只道是,这东宫依旧还是往昔的模样,并非变却什么,甚至于这条道路两旁的花树,都依旧葱郁磅礴,花开烂漫,奢靡贵态,奈何,此处的人心,却早已是巨变开来,再也,不如初了。
“凤儿姑娘觉得这东宫景致如何?”
正待凤紫沉默,前方那懒散行走的君若轩突然开了口。
凤紫应声回神,平缓而道:“东宫之景,自是极好。”
“好在何处?”他兴味盎然的刨根问底,却依旧不曾回头。
凤紫沉默片刻,缓道:“假山水榭,花树环绕,便是连空气里都是花香。”
“原来,凤儿姑娘喜欢假山水榭,喜欢花。本王的瑞王府,也有这些东西呢。但就不知,瑞王府比起东宫的景致来,谁更胜一筹了。”
嗓音一落,终是回头朝凤紫望来。
凤紫神色微动,并未耽搁,平缓而道:“瑞王府与东宫,皆是各有特色,是以,也无法相比。”
君若轩顿时勾唇笑了,“凤儿姑娘这话说得倒是好,两方都不得罪了。只不过,本王倒是觉得,瑞王府的景致,的确比东宫要胜上一筹呢,且也比厉王府,好看得多。”
这厮怎又突然扯到厉王府了。
凤紫猝不及防一怔,片刻便按捺心神,恢复如常。
君若轩这话,她也无心评判,仅是朝他扫了几眼,便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挪开,应付似的点头。
君若轩似是略微满意,朝她笑笑,随即便回头过去继续往前。
待得抵达后院,只见那偌大的后院中,花树成群,且那些花树之中,镶嵌摆放着不少的圆桌竹椅,此番乍然观望之中,只觉,席开至少二十桌以上,全然将整个后院都已是填满。
此际,大多群臣皆已携亲眷到场,正纷纷入座在席位,四下闲聊。
“瑞王爷。”
仅是片刻,不待凤紫与君若轩彻底入席而坐,便已有眼尖之人盯到了君若轩,顿时扯声热络而唤。
随即,在场之人大多转眸朝君若轩望来,也皆跟着热络的恭唤出声。
君若轩咧嘴而笑,客气朝在场之人圆滑应付,待得一切完毕,他入座在了其中一桌席位上,随即不待桌旁其余群臣反应,他伸手拍了拍身旁空着的竹椅,扬头朝凤紫笑,“坐这儿。”
短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