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无疑是极为熟悉,再加之也鲜少会有人朝她的屋子靠近,是以,此番不必多猜,也知屋外来人是谁凤紫心底了然,眉头也几不可察的一皱,却待片刻后,她便已全数压下了心底的起伏,待得心惊与脸色全数平静之后,而那门外的脚步声,也恰到好处的至在了那不远处的屋门处。
她眼角稍稍一挑,目光静静在那屋门打量。
却也仅是片刻,那不远处的屋门,突然被人蓦的推开。瞬时,屋门吱呀而响,略微闷沉,而那屋外的夜风,也顺着不远处的屋门缝隙层层涌来,瞬时惊扰了屋内的烛火,也顺势扰了周遭各处的沉寂与清宁。
凤紫瞳孔一缩,神色一深,目光迅速朝外一落,则见,那门外,正立着一抹颀长修条的身影。
那身影极为高挑,墨发高束,虽是逆光而站,略微看不清容貌,但凭那人身形,自也知那门外之人是谁。
凤紫顺势按捺心神,微挑的眼角迅速松了下来,随即微微勾唇,娇然而笑,而后柔然平缓的道:“王爷怎来了?”
这话,她说得极慢极慢,语气柔然媚惑,但却独独未有惊讶与错愕。
那人并未回话,仅是在门外静立,那双黑暗中的瞳孔似将凤紫打量了几圈,才缓缓开始抬步而起,入得门来。
待得他逐渐走近,有越来越多的光火打落在他身上,他那刀刻般的容颜,也越发的在凤紫眼里清晰开来。
只见,他依旧满面俊容,气质威仪而又独特,本是容貌大好的蹁跹之人,奈何那双朝她落来的瞳孔,却是漆黑深沉,似比屋外的天空还要来得漆黑深然,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只是奇怪的是,那人的瞳孔却是略微发红,略显诡异,再加之此番夜色已浮,光线暗淡,如此压抑沉寂的气氛,再配着他那双发红的瞳孔,越发衬得他满身的诡异与凉寒,令人心底发紧发悚。
凤紫面上的笑容稍稍减却半许,懒散随和的目光,则依旧在他面上不深不响的扫视。
待得他全然站定在她面前,她才发觉,难怪这人眼红发红,竟是满眼都布满血丝,狰狞可怖,但却又抑制不住的透出几许复杂与疲倦,似如今日太累太累一般,连带整个人都累着了一样。
凤紫倒是略微愕然开来。
只道是,这萧瑾历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然模样,且虽未有王爷之衔,但却鲜少理会过朝堂之事,反倒是在暗中布置自己的磅礴野心。她与他也接触过这么久了,倒也的确不曾见过他这等疲惫模样,是以,这人今日究竟经历了什么?是为自己的野心而暗中布置一日,从而身心俱疲,还是,又被皇族之人盯上,疲于应付?
毕竟,这几日里,萧瑾入宫着实入得稍有频繁呢。
思绪翻转摇曳,一时,想得有些远了,便也稍稍的有些失神。
则是片刻,一道清冷的嗓音低沉扬来,“你坐下的,是什么?”
凤紫蓦的应声回神,面上的笑容微微而僵。
千算万算,都不曾算到萧瑾刚一进来便如此开门见山的问了这话。这人是怎么发现的?难不成,是书本太厚,是以坐着略显怪异,从而得这萧瑾怀疑?
凤紫眼角微挑,思绪也升腾片刻,随即强行按捺心神一番,轻笑一声,“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坐着的,自然是软椅罢了,还能有什么。”
萧瑾满目阴沉,似是全然不曾将她这话听入耳里,面上的清冷之色,也依旧一成不变。
“你以为你瞒得过本王?与其如实交代,自然比被本王强行拆穿而来得好。毕竟,本王若强行拆穿,一旦发觉什么,自然是,强行毁了。”
他嗓音依旧低沉缓慢,却是清冷刚毅,煞气重重。
这人啊,永远都是嘴里吐不出好话来,常日与她相处的模式,也不是威胁,便是冷狠,不是警告,便是强逼。
反正啊,这人永远都不会真正善待于她,更也不会委婉友好的与她言话。而这一切的一切,她云凤紫早已见识,甚至也早已习惯。
思绪至此,凤紫微微一笑,思绪翻转片刻,自也不愿再触这萧瑾霉头。
“王爷倒是好眼力。奴婢不过是藏本书罢了,王爷竟也能火眼金睛的发现。”她柔笑一声,娇然柔和的道了话。
这话一落,便也在萧瑾清冷的目光里,逐渐开始挪了挪身,随即将坐着的书抽了出来,稍举在萧瑾面前,缓道:“闲暇无聊,是以看这书解闷罢了。”
说着,眼见萧瑾正垂眸朝她手中的书细致扫视,她轻笑一声,“怎么,王爷对这书感兴趣?若是如此,奴婢,便将这书献给王爷便是。”
“云凤紫。”待得凤紫这话刚落,萧瑾便低沉冷冽的出了声。
凤紫眼角一挑,柔然而道:“王爷有何吩咐?”
这厮鲜少对她连名带姓的唤,且每一次连名带姓的唤时,皆无好事。
她心底对此了然,是以纵是面色并无任何不妥,依旧娇俏柔然,但心底深处的戒备之意,则是逐渐加深。
萧瑾双目发着红,神色森冷起伏,瞳孔中的威胁与煞气两相并重,着实令人稍稍一望,便觉心底发凉。
他心底也的确是憋着气。他早就几次三番的对这女人说过,让这女人安分的呆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