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至此,心底的冷谑之意越发浓烈几许,只道是而今经历了太多人情冷暖,倒也突然觉得那所谓的权势这等重要,甚至重要得能让人畏惧,也能让自己安好。就论此际,她云凤紫手中尚且还不曾真正又得权势,不过是依附了萧瑾这棵大树,便也能让自己如此的得瑟威仪。
便是这王府中名正言顺入门的那些侍妾妃嫔,竟是都不敢全然破门而来,威仪嚣张呢。想必定也是上次这些侍妾们气势汹汹的过来,而那最是闹事的妃嫔下场惨然,想来也正是因为这点,那些王府后院的侍妾们,心生怯怯,是以此番过来,便也不敢如上次过来时那般傲然造次。
“进来吧。”凤紫神色幽远的落在不远处的雕花木门上,待得沉默半晌,才懒散随意的出声。
她的嗓音并不大,语气也柔和温软,而门外的侍奴们则是听得清楚。待得凤紫的话刚刚落下,他们便不敢耽搁,当即扭头朝身后略微密集的妃嫔们恭敬讨好的道:“夫人们,进去吧。”
这话一落,不待妃嫔们反应,顿时伸手将凤紫的屋门缓缓推开,随即点头哈腰的迎在场的妃嫔们入屋。
妃嫔们皆是盛装而来,个个锦衣华裙,青丝皆挽,发鬓上珠钗缕缕,步摇精致,此番稍稍往前而行,头上的珠花与金步摇齐齐摇曳,着实是满身的富贵奢华之意。
此番来这里,她们内心自然是拒绝的,奈何即便如此,却待犹豫过后,终归还是纷纷过来了。
而今在这厉王府中,她们这些所谓的妃嫔,的确不过是摆设罢了,这其中无论是被自家亲眷当作礼物送给厉王的侍妾,还是被厉王稍稍主动纳入厉王府内的妃嫔,在厉王眼中,自也如空气般毫无贵重。
如此,因着厉王对她们全然不曾上眼,更也不曾看重,才造就她们在王府内的身份极是尴尬,虽名义上是废品与侍妾,但实则,却是什么都不是,更还不敢在厉王面前去多加转悠,更也不敢在厉王府中太过得瑟逞强,只因,厉王那心上人柳淑,绝非是个容易对付之人,先前那些陆续入得王府的新来侍妾,命硬的,尚且还能在柳淑的手段中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命薄的,自然是初入厉王府便见不着次日的太阳,一条活生生性命,就那般惨烈的葬身在柳淑手里。
是以,入得这厉王府中的女人,历来便是身不由己,前几日也本以为这凤儿姑娘突然破天荒的得了宠,也本以为这女子不过是婢子身份,自然不必那柳淑,想来也该是容易欺负,容易收买,从而以图对这婢子威逼利诱的利用她对抗柳淑,亦或是拉拢厉王之心,却是不料,厉王还未拉拢,竟先在这女子的手底吃了大亏。
如此,经得上次之事,她们自然也不敢多加造次,甚至心有戒备与顾忌,便是此番这女人突然差宫奴前来通知她们过来,她们心头虽抵触重重,但还是心生顾忌,不敢不来。
思绪至此,几名妃嫔与侍妾面色皆有些复杂与无奈,甚至瞳孔之中,也抑制不住的卷着几许戒备与谨慎。
凤紫微微抬眸,懒散随和的目光朝她们悠然而扫,入目的,皆是光鲜亮丽,发鬓精致的女子。
她眼角稍稍一挑,心底倒是略生戏谑。
想来那萧瑾虽是不近女色,但对他后院的女人们也并非太过苛刻,若是不然,这些都快成王府摆设的女人们,如何还能这般衣着光鲜,满身奢华?
又或者,那柳淑虽恶,但只要这些女人们听话,她自然也不会太过为难才是,想必那些传言中在厉王府过门便死了的那些侍妾或是妃嫔,想来也太过高调,亦或是对厉王有觊觎之心,从而才得那柳淑下了狠心。
思绪至此,凤紫按捺一番心神,朝她们勾唇而笑。
她笑得极是懒散,也极是柔魅,眼角的风情,无疑是娇柔甜腻,令人稍稍一观,便觉心口一颤,无端觉得被强行吸引,惊艳,甚至也惊骇莫名。
入门的侍妾们个个皆瞳孔一跳,随即下意识的垂眸下来,不敢再朝凤紫多望一眼。
她们足下的步子也稍稍慢了几许,短短的一截路,她们踟蹰往前,竟是走了半晌才走至凤紫面前站定。
一时,四方沉寂,无人言话,周遭气氛,无声无息中也略微显得压抑厚重。
凤紫挑着眼角,懒散随意的目光肆意将她们打量,待将她们全数仔细的扫视一眼后,她才平缓柔和的出声道:“各位夫人们亲自过来,奴婢有失远迎,倒是失礼数了。”
她话语内容略微谦逊,只是脱口的语气着实不曾夹杂半许谦逊之意,反倒是那略微挑着的嗓音,戏谑与兴味十足,令人稍稍一听,竟觉话中有话,毛骨悚然。
侍妾们面色越发一变,浑身微紧,却仍是低垂着头,不敢朝凤紫望来一眼。
待得片刻后,突然有侍妾犹豫一番,而后强行硬着头皮的道:“凤儿姑娘客气了。凤儿姑娘如今可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儿,此番凤儿姑娘差人邀我们过来,自也是我们之幸,又岂敢让凤儿姑娘亲自迎接。”
略微发紧的嗓音,但脱口之言则是讨好十足。
凤紫顺势循声一望,轻笑一声,“不知,您是?”
那满身暖黄的侍妾怔了怔,随即顿时会意过来,当即朝凤紫弯身而拜,忙道:“倒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