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只是等价交换而已。”
哈特雷斯轻轻点头致意,脸上挂着一抹优雅的微笑。
“等价交换?那你们所擭取的价值呢?”文柄咏梨毫不客气地反驳:
“讨伐腑海林之子本就是教会的工作,现在还获得了灵地,难不成你们插进来一脚只是为了腑海林之子的遗留物?但只是区区一位上级死徒的遗留,应该换不了这些东西吧?”
“嗯,看来是不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是不愿意就这么愉快地离开了,是吗?”
哈特雷斯颔首望着文柄咏梨,眼神平静而含蓄。
气氛越发紧张,寒冷的风雪似乎因彼此的对峙而停滞不前。
“你们应该知道腑海林之子是怎么产生的吧?”
哈特雷斯突然伸出手,在其掌心上是一颗银色的种子。
文柄咏梨眯起眼睛,注视着那颗银色的种子。
那物体看来像是已乾枯的空壳一类,却连余香都散发出鲜明强烈的魔力。
这个结晶本来究竟具有多庞大的魔力?这足以令人战栗。
他忽然想起卡勒伯的话。
“——据说充分熟透的果实常常会流下血滴。”
“这些血滴有一部分会化为种子,在地下沉眠一阵子以后,选择与本体不同的进化。”
……这便是那个种子?
“腑海林之子的核心。”哈特雷斯低语,指尖轻轻拨弄那颗种子,像是在抚摸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一切森林的诞生,生于它,也毁于它。”
“抛开其能生长进化出不同于本体的功能,这枚种子还能作为降灵术的材料来使用。”
哈特雷斯淡淡说道。
降灵术?
这个东西不管是在魔术协会还是在圣堂教会都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甚至只要涉及到神秘学的东西都逃不开名为降灵术的概念。
那么这枚种子作为降灵术的主材能召唤出什么东西呢......
答案只有一个。
就连伊尔米娅都能想得出来。
“你们这些异端,难不成是想要把位于真祖第七席腑海林本体给拉出来吗?该死,你们知道真祖到底是什么级别的灾难吗?”
“哦,当然知道。”哈特雷斯的笑容依旧柔和,就像在讨论天气一般。
“不过,我更希望你们能理解一件事:灾难,并非总是不可驾驭的。我们制造出来的麻烦,自然会由我们解决,这一点就不劳烦圣堂教会费心了。”
伊尔米娅怒瞪着他,手已经不自觉地攥紧了护掌,被灰锭包裹指节微微泛白。
“你们疯了。”文柄咏梨冷声说,语气如刀锋般冷酷。
“召唤出真祖的本体——哪怕是被封印或半具现的状态——你们能掌控吗?尤其是作为‘果实’原理的掌控者,你们的魔术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这时,站在红发魔术师身旁一直沉默着的时钟塔君主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突然出声。
这个银发男人身前浮现宛如地球仪的幻象,幻象表面掠过好几道淡淡的光,上面似乎映出了众人此刻所在的英国周边地区。
“哈特雷斯,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还未等话音落下,寒光一闪,仿佛瞬息之间割裂了时间与空间。
文柄咏梨身上的黑色神父袍服随着风雪漂浮而起,他的双手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两把长刃,锋利的刀刃犹如夜中的冷星,划破了沉寂的空气。
他的目标很是明确,不是那枚银色的种子,也不是身前数尺的两位魔术师,而是在他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卡勒伯神父。
与此同时,哈特雷斯的话语才刚刚出口。
“卡勒伯,杀了......他们。”
但冷冽的寒光一闪而过,那两把长刃在风雪中如鬼魅般穿梭,直指卡勒伯神父的要害。
刀锋的轨迹精准得无懈可击,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血花在天空中无序地喷洒,绽放,染红了一片狂风肆虐的雪幕。
铛!铛!
金属撞击的声音犹如雷鸣,在风雪间激荡。
卡勒伯的手微微抬起,一柄薄刃黑键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掌心。
他挡住了第一道致命的攻击,但第二把长刃依旧撕裂了空气,带着无可遏制的杀机。
卡勒伯的黑键堪堪偏转了一寸,然而血光依旧从他的肩头爆开。
一道深深的血痕沿着锁骨延伸,鲜血染透了黑色的神父袍,淌落在雪地上,热气与冰冷的空气交错蒸腾。
愕然间,卡勒伯双眸所视之处。
冰棘,无数交错纵横的冰棘从虚空中疯狂涌现,如同泡沫般层叠、膨胀。
时间在这里崩溃了。
将过去的残片拉到未来,借助历史的缝隙投影在此刻。
被灭杀掉的腑海林之子似乎再度重现。
长矛般的冰棘猛然撕裂空气,从虚无中刺向文柄咏梨的胸口。
“真是有够难杀的,卡勒伯。”
在冰棘即将贯穿胸膛的瞬间,文柄咏梨叹了一口气,随即低语念诵。
“南无,马头观音!速!”
文柄咏梨的话语如同咒语般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