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有异议吗?”绮礼冷静地问道。
“只要你不会让本王觉得无趣……否则本王照样也会舍弃你,绮礼。就像躺在这里的尸首一样。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的人应该是你。”
即使问题又被丢回来,绮礼只是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作为托付性命的伙伴,Archer的确是一个极其凶险的对象。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这正是与恶魔打交道。
他是一名与恩德忠义无缘,任意妄为又残暴的独裁从灵。
然而,正因为如此,他才适合绮礼。
仁义与道德从未能带给绮礼答案,而这位完全无视这些价值观的英灵,正是他所需要的指引。
绮礼卷起上臂袖子,露出刻印在手背上的令咒,严肃地吟唱道:
“汝之身交付于吾,吾之命运交付于汝之剑。若愿遵循圣杯之倚托,服从此理此意的话——”
吉尔伽美什接过话语,眼中闪过一丝愉悦的光芒:
“在此立誓,汝之供品将成为吾之血肉。言峰绮礼,本王的新御主.....”
供应魔力的回路接续成功。
左手的令咒再度发生效用,伴随着一阵闷痛,发出光泽。
因为愉悦而熠熠生辉的血红色眼眸与陷入感慨的深沉双瞳彼此交换了一致的共识。
——就这样。
此时,被命运选中的最后一组召主与从灵第一次彼此相视而笑。
契约结束,绮礼脱下自己身上的神父长袍,仿佛脱去了一层伪装。
他将长袍盖在倒在雨水与血水融合中的远坂时臣尸体上,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绮礼的双臂环绕着时臣的身体,将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
就像是米开朗基罗的那座石雕作品“哀悼基督”一样。
但与之不同的是,雕像中的圣母玛利亚,低垂着头,怀抱着她那逝去的儿子耶稣,面容平静而悲伤,是充满了无尽的哀悼与温柔。
她的手臂将耶稣轻轻托起,仿佛不忍心让他的身体触碰到冰冷的地面。
而言峰绮礼,尽管他已经努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但那不自觉扬起的嘴角,却暴露了他内心的复杂与扭曲。
随着高架桥此处的战斗结束,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地面上布满了战斗留下的泥泞和血迹。
之前的雨水已经冲刷掉了硝烟的痕迹,带来一丝短暂的宁静。
圣堂教会的人员陆续赶到,他们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断壁残垣之间,绮礼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出。
他一步一步地向教堂的方向走去,双臂紧紧抱着时臣的尸体。
在穹光的照耀下仿佛是一道矗立着的十字架。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身上时,吉尔伽美什正好化作金色的灵子光晕消散在空中。
在这个瞬间,言峰绮礼好似真是是一位为信仰而奋战的圣徒,令人肃然起敬。
教会的人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敬意和感伤。
他们看到的是绮礼抱着远坂时臣的尸体,神情复杂充满悲伤。
仿佛是一位未能救赎耶稣的圣徒,在最后的时刻依然坚持着自己的信仰与职责。
这样的场景让人不禁联想到宗教经典中的剧场:那圣徒在十字架下,怀抱着已逝的救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悼与遗憾。
在众人的肃穆哀悼下。
言峰绮礼的步伐越发沉重,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声的愉悦和背德的满足。
教会的人员在一旁注视着,心中对绮礼的敬意与日俱增。
他们默默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感慨道:
“言峰神父真是坚定的信徒,即便是面对如此悲痛的时刻,也能如此坚强,真不愧是言峰璃正先生的孩子。”
“是啊,他的信仰和忠诚令人钦佩,这才是真正的圣徒。”
然而,在阳光的照耀下,处于阴影的暗面中,绮礼终于不再遮掩,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放肆的笑容。
他的内心深处何来的悲伤,只有一丝隐秘的满足。
悲伤吗,是有一点的,但那只是因为时臣就算到死都没有看清他的徒弟言峰绮礼的本质,还有这些教会人员的误解,这种反差的愉悦快感在他的心底悄然滋长。
不多久,绮礼抱着远坂时臣的尸体终于回到圣堂教会之中。
教堂内的烛光摇曳,映照在他和时臣的身上,显得格外肃穆。
绮礼缓步走到祭坛前,将时臣的身体轻轻放下,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遗物。
通常来说,时臣的尸体需要保持完整,并且好好封存起来,等待着还在欧洲避难的远坂时臣的妻女回来再做关于葬礼的定夺。
但绮礼已经迫不及待地为时臣布置弥撒圣祭(Catholic Mass)了,虽然不算正规,但也能提前满足一下内心的恶趣味。
他取出洁白的祭布,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时臣的身体上。
然后,他点燃了一根根蜡烛,放在祭台的两侧,柔和的光芒映照在时臣安详的面容上。
绮礼还在祭台前摆放了几束象征纯洁与永恒的白色百合花,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