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临近傍晚,赵夫人左等右等也没见到姜月梨。
只看着自家女儿气鼓鼓的回到了前厅,便知道今日这计划八成是落空了。
她也就没有再逗留,随便寻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姜府。
可赵家人一走,被人高高捧起的姜鹤年,就越发不满姜月梨的所作所为了。
接下来的几天,姜鹤年对姜月梨横挑鼻子竖挑眼,动不动就是一阵指桑骂槐的话。
凡是能让他挑出毛病的地,更是一处都不可放过。
这天一早,姜月梨例行请安后,就被姜鹤年拎到了书房,美其名曰是为了检查她的功课。
姜家是书香门第,江鹤年更是自诩清流。
他可不允许自家女儿出去,会被人说成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草包 。
所以在读书明理这种事情上,姜鹤年还是舍得下功夫的,就连不受宠的姜子安也早早的就请了先生开蒙,念书识字从未耽搁。
奈何姜子安实在是太不争气,他就只能暂时把这份希望寄托在姜宴礼的身上了。
也因此看姜月梨和姜子安愈发的不顺眼了。
现下更是借着这个由头,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你瞧瞧你这副字写的怎么这般难看?平日里给你临摹的那几份字帖都临摹到狗身上去了?!”
姜鹤年嘴里不满的呵骂着,将那写好的字帖团成一团,直接丢在了姜子安的脸上。
“你们兄妹两个,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程氏生出来的孩子,也跟是一个德行!
就是些只知道舞刀弄枪的蠢货!
姜子安面对这番怒骂,脸不红,心不跳,人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就连眼皮都没抖一下。
反倒是姜月梨在听到这话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随即意有所指道:“父亲还真是气糊涂了,骂哥哥也就算了,怎么还把自己给骂进去了?若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岂不是还连累了宴礼弟弟?”
如今,姜子安虽然养在澄辉堂,但到底没有正儿八经的记到程氏的名下。
表面上,姜子安还是柳姨娘的孩子。
至于这牵扯到一起去的上梁,也就只有姜鹤年一个人了。
姜月梨眼中的神情闪了闪,瞳孔微缩。
姜子安是她娘亲亲生的孩子!
若是回来,也必须堂堂正正的认祖归宗,绝不是用过继这种让人诟病的法子回到澄辉堂!
她姜月梨的哥哥,绝不该因这种事留下把柄,任人戏说!
姜月梨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姜鹤年,心中最不安的地方。
这些年来,姜鹤年不是没为当初换了姜子安和姜灵曦的事儿后悔过。
他甚至还想过,若是姜子安一直是以嫡长子的身份留在程氏身边教养,是不是就不会变得像今天这么不堪大用?
可覆水难收,他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姜鹤年的面色发绀,就像被人捏住了喉咙一样,那训斥的话,生生给憋回了肚子里。
姜月梨看着他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就想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姜鹤年咎由自取的事,就算是有朝一日这把刀插进嘴里,他也得和着血自己吞下去!
姜月梨漫不经心的弯腰,捡起地上被揉皱了的宣纸,小心的摊开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我瞧着哥哥的字,和之前比起来,还是大有长进的,没准就是请的先生不好,不如这样,回头我去同母亲商量一下,给哥哥换个教书先生,父亲觉得如何?”
姜月梨问得言辞恳切,一脸认真。
可姜鹤年看着姜月梨和姜子安那相似的眉眼,这心里愈发的翻江倒海。
他垂在身侧的手暗暗用力,不断告诫自己不能言姜月梨一句无心直言就叫了真。
姜鹤年足足深吸了好一口气,才冷哼道:“哼,请再好的先生也终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
姜月梨面色微沉,“父亲此言差矣,正所谓因材施教,哥哥在课堂上的事,父亲可曾知晓?那教书先生五句话里有三句话是对哥哥的挖苦与讽刺,若换作父亲坐在那课堂上,只怕也是无心读书。”
姜月梨毫不遮掩自己对姜子安的维护。
“这件事情柳姨娘清楚,四弟也知道,就连前院放马的小厮都有所耳闻,父亲这一家之主做的还真是……”
姜鹤年心中原本还觉得有所亏欠,却被姜月梨的一句话给浇息了。
“你放肆!”
他眼中的怒气更盛,挥起胳膊便要打人。
而一旁原本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的姜子牙在姜鹤年动手的一刹那便动了。
他整个人拦在姜月梨的身前。
尚且瘦弱的少年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父亲高举的胳膊,手背上因为用力过猛而青筋暴起。
姜鹤年已经被怒火烧红了眼,“姜子安,你胆子大了呀!居然还敢拦我!给我滚开!”
姜子安纹丝不动,“父亲,三妹妹虽话语欠妥,但一切都是为了我,您若想打三妹妹出气,不如直接打我好了。”
“好好好!!”姜鹤年连到了几声好,“你们兄妹两个倒是同气连枝!既然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