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直直地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箍在她手臂上的那只手,力气大的惊人。
有那么一瞬间,姜月梨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断了。
她吃痛闷哼,鼻息间全是这人身上的冷香味。
这熟悉的味道,让姜月梨心猛地悬了起来。
可都还没等她开口,谢云霁已大喝出声,“南辰,拦马!”
姜月梨只瞧见后面追上来的侍卫飞身而起,身形一个起落便翻上了马背。
夺路狂奔的马得了束缚,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周遭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也随之减小。
偏姜月梨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跳如擂鼓,她喉咙不安的滚动着,拉开身形,后撤了一步。
“多谢二公子相救。”
姜月梨面上故作镇定,可交叠行礼的一只手都因为用力而隐隐泛白。
谢云霁怎么会出现在这?
姜月梨知道是此人帮忙将丫鬟送回了姜府的,可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谢云霁怎么还没走?
难道是姜子安有事相托?
姜月梨的心中翻江倒海,骤然间的亲密接触更是让她脸颊隐隐发热,就连耳朵尖都染上了一抹红晕。
前世姜月梨唯一接触过的男人便是赵吉,后来因为一些琐事,再也没有与其赵吉处在同一屋檐。
偏今日被眼前的人救了两次!
姜月梨甚至觉得自己之前被谢云霁抓过的脚踝都在隐隐发烫!
她和这人到底是有什么孽缘?!
怎么在哪都能遇见?
姜月梨心中愤愤然,面上却故作镇定,她绷着一张脸,看向谢云霁,更多的话都还没说,就见这人压着自己的腰腹,面色痛苦的将身子压了下去。
“我真是欠了你的……”
谢云霁嘴里嘀咕了一句话,却囫囵不清。
姜月梨心生疑惑,“二公子?”
刚才撞进男人怀里的那一幕,在脑海中重新浮现。
谢云霁的力气太大,姜月梨愣神间,手肘好像刚好撞在了这人的腰腹上。
她暗自尴尬,讪讪道:“我刚才,不会是撞到你伤口上了吧?”
谢云霁紧咬着牙关,伤口被撞裂的疼痛,让他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
姜月梨眼瞧着谢云霁面上冷汗直冒,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二公子,这里距离最近的医馆还有段路,瞧你这样子,只怕撑不到那去,给我看诊的郎中现在还在府上,你若是不嫌弃,现在就随我进府。”
这人好歹救了自己两次,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人疼昏在这路边上。
姜月梨甚至都没等谢云霁答话,上手扶着男人的手臂就将人撑了起来。
“二公子忍着些,就快到了。”姜月梨垂眸说着话,认真看着脚下的路,她生怕谢云霁熬不住,还贴心的伸手撑着他的后腰。
可这样的姿势落在外人眼中,实在是有些太过暧昧了。
更别说姜月梨此次出门走的急,并未以面纱遮脸,姜府旁边的长街上都是人,他们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
有人嘀咕,“这不是姜家的姑娘吗?怎么和谢家二公子在一块?”
“什么在一块儿?谢二公子出手救人,估计是受伤了,人家没准是请回府里得找人医治呢……”
周围那些百姓的议论声不大不小,却恰好都落进了姜月梨和谢云霁的耳中。
谢云霁侧头看着撑着自己的姜月梨,强忍着一口气挺直了腰,“男女授受不亲,三妹妹还是……”
“还是什么?”
姜月梨挑眉瞪了谢云霁一眼,没给她继续废话的机会,直截了当道:“二公子几次救我于危难中,我若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弃你于不顾,和狼心狗肺的畜牲有什么区别?”
姜月梨目光灼灼,说话时,眼底尽是鄙夷与讽刺。
“还是说二公子如今连我一个姑娘家都比不上,我都不在意的事,你反倒都放在心上了?”
姜月梨促狭的笑着,扶在谢云霁后背和胳膊上的手纹丝不动,依旧落得稳稳当当。
姜月梨今日出府,本来是想去程家躲一躲,最好能直接找个由头和赵家断了关系。
而且她还有一件事需要人去办。
姜灵曦和宋家那位小公子已经离京多日,不出意外的话,两个人只怕已经到了江南一带。
算算日子,姜灵曦该给柳姨娘来信了。
姜月梨打算把姜灵曦骗回京城,可眼下,她手里缺人,姜府那些人大多都是眼熟的面孔,但凡出现,势必会被姜灵曦察觉。
若想不被觉察,还将事情推进下去,势必就得找个身手好的生面孔,在将军府里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
想来她舅舅和外祖父应当不会介意这些琐事。
可没成想,人才刚出门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不过这倒也给姜月梨提了个醒,她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谢云霁名声不好,在这京城里是尽人皆知的事。
她与其接触,稍稍展露些亲密的关系,不但可以歇了赵家的心思,还能给姜鹤年添堵,更能让柳姨娘卸下防备,做出错事。
一箭三雕,也不失为一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