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厨房管事,也正是这么做的。
见外头敲门的人,不答话,反而一直砰砰砰,不停敲门。
见这架势,管事不由蹙眉。
不得不骂骂咧咧的从榻上起身,胡乱的裹了身衣服,就往门口走。
当他“吱呀”一下,推开房门时,便见老东头正站在门外。
见状,管事不由一怔:
“老东头,怎么是你?”
随后,似想到什么一般,管事面上浮起一抹焦急,勾头向着厨房方向张望:
“可是厨房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管事下意识如此想。
不然,这平时少言寡语、又分外老实的老东头,怎么会突然跑过来敲他的门。
还敲得这么急、这么凶,这太不符合常态了,不是么?
而老东头闻言,只是道了句:
“厨房没事。”
而后,他便直接道:
“管事,我要见郑老大!”
管事则是被老东头刚给弄得又是一怔:
“……啊?”
厨房没事,大晚上的,你过来狂敲老子的门干嘛?
还有……
什么叫做你要见郑老大?
“老东头,你是不是在梦游呢?
还是没睡醒?”
不然,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举动。
还说,要见郑老大?
郑老大岂是那般好见的?
又是你想见,就能够见到的?
嘁,笑话!
“我有要事要求见郑老大。
顶顶重要的大事!”
迎上管事不带着些审视、以及不赞同的目光,老东头正色道。
他那张疤痕交错的脸上,满是认真。
可见,他不是在说笑。
他是认真的。
他——就是要见郑老大。
而且,要立刻!
马上!
“你……”
见他不似在说笑,管事又怔了怔,狐疑的打量着老东头,一时间,不由有些哑然:
有要事要求见郑老大?
这老东头,会有什么要事、能有什么要事,要求见郑老大呢?
管事不由蹙眉暗想,望向老东头的目光,也是充满狐疑与打量。
似是知晓他心中所想,又或者说,是看穿了管事的心思,老东头不躲不闪的直面着他的打量,又再正色道:
“事关郑老大他们家当年的血海深仇……事关当初,皇商海家被灭门一事。
管事,你直管如此上报上去。
我相信,若是郑老大听闻,他会见我的!”
老东头的面上,带着一丝决绝,与一丝笃定。
而管事闻言,又是一怔:
“皇……皇商海家?”
他们这些闽海本地人,有谁不知,这个海家?
当年……
唉。
听闻老东头提及此事,管事便知晓,此事只怕不能就此揭过了。
何况,老东头还说,事关郑老大他们家。
这就……
来不及细想,这两件事,究竟有何联系,管事终是点着头,对老东头道:
“行吧。我去向上头通报。
至于郑老大究竟会不会见你。
那便要凭老东头你的运气了!”
老东头闻言,则是一抱拳:
“如此,便有劳管事通禀!”
*
与此同时
金银岛,聚义堂
送走了李元珩、宁雨菡他们一行人之后,郑海也没有离开聚义堂,而是和褚秋生一起继续议事。
两人聊了好久,将事情聊得七七八八。
又见时辰不早,褚秋生这才起身告辞: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郑老大,您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明日,估计还有得忙呢。”
褚秋生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向着郑海一拱手道。
郑海闻言,则是微微颔首,又冲褚秋生摆了摆手:
“嗯,知道了。
褚叔,你且回去歇着吧。
我再略坐一会儿,便也就回去了。”
郑海一边如是道。
一边,便随手翻开了放在桌边的一本账册。
这是褚秋生适才带过来的,乃是上一旬走私的账目。
褚秋生见状,有心想要再劝,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还是打住了。
他实在是太知晓,他们郑老大的性格了。
就算他劝,郑老大只怕也是不会听的。
唉。
算了。
思及此,褚秋生又再拱了拱手,老生常谈的道了声:
“郑老大记得早些回去歇息。
莫要熬得太晚!”
便自顾自离去,打算回去歇着呢。
明日,他还有好些事儿要忙。
好多岛上的庶务,要打理。
岁月不饶人啊。
如今,他年纪渐长,倒是确实没有年轻人能熬。
所以,还是回去,赶紧安置了吧。
哎哎。
褚秋生心中一边如此暗自感慨着,一边迈步离开。
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