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能为京城分忧,接济父老百姓,有卿如此,实在是我大黎之福啊。”诸葛忆荪说道。
“诚如三公主所言,”陶铮上前说道,“臣等虽然身居高位,可是并不亲事农桑,一米一粟、一盐一帛莫不是源自百姓,如今百姓困苦,臣等理应为百姓纾困分忧,分内之事,当不得皇后娘娘此言。”
莒王、滕王等人也随着陶铮的话附和道。
“话虽如此,只是几个皇叔、皇弟,几位大人们家中也并不宽裕,看你们能将家中粮米赠与百姓,能舍己为人,实在是忠厚之人,本宫平生最看不得的就是忠厚之人受委屈,”诸葛忆荪说道,“正所谓有失便有得,众卿肯追随本宫,于街市之上赈济百姓,本宫也不能白白让你们吃亏,”
“分内之事,何谈吃亏呢?”莒王说道。
“诶~皇叔莫要推脱,本宫已经决定,将几处州郡的盐、酒、茶贩售之权交予几位在京城施设赈济棚的亲贵公卿们,”
话音刚落,莒王、临淄王、滕王、彭城王、庆国公慕容延朵、中书令陶铮都心中一惊,不曾想到诸忆荪会将这几项朝廷专卖之物的贩售权交给自己,不要说一个州的贩售权,哪怕只是一个郡的盐、酒、茶三项贩售权中的任何一项,每年都能给他们赚进数万两银子的进项,
正当众人心中喜悦之时,只有皇甫容诫一人镇定自若,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
“不过,朝廷这几年历经战乱,国库亏空,这几项是国库的重要进项,几位王爷只能分到上州的一项贩售权,几位公卿就只能分到下州的一项贩售权了。”诸葛忆荪说道。
“皇后娘娘,既然国库空虚,这几个重要的进项还是留给朝廷吧,臣等在京城赈济百姓,可不是为了与朝廷争夺盐茶酒之物的贩售权的。”滕王出面说道。
“诶~皇叔不必担心,本宫心意已决,众卿不必推辞。”诸葛忆荪说道,“本宫想,既然是嘉奖,还是要将众卿熟悉的、临近方便的、管制起来得心应手的一项才好,”
“娘娘所言极是。“陶正应和着。
“因此,本宫决定,就将滁州的春茶贩售之权,交由莒王叔管制,将瀛洲的龙泉酒贩售之权,交由滕王叔管制,将寿春的官盐售卖之权,交由彭城王管制,将沧州的官盐售卖之权,交由临淄王官职。”
“臣等多谢皇后娘娘恩典。”莒王等人说道。
话刚说完,可是莒王等人转念一想,这事儿虽好,不过自己拥有贩售权的地方,大多是经历过叛乱的地方。
瀛洲、沧州乃渤海故地,刚经历过渤海高氏之乱,滁州、寿春临近江淮,刚经历过江淮宗室之乱。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宴席,这几个王爷也明白了,诸葛忆荪将这几个州郡的贩售权交给他们,既是奖励,也是一次考验,更是借着贩售盐茶酒的机会,将这几处叛乱之地的吏治、商贸或重塑、或整顿一番。
诸葛忆荪又说道,“还有,中书令大人是平阳人,本宫就将平阳醋的贩售权,交由中书令大人管制,庆国公府乃河东出身,本宫就将潞州官坊丝绸的贩售之权交给庆国公管制了,谢将军是棠溪人,棠溪的铸铁就交给将军管制了,皇甫大夫最好峨眉茶,本宫就将眉州茶的贩售之权交给皇甫大夫管制了,周大人乃岐山人,岐山酒的贩售权就交给周大人管制了。”
“是,臣等叩谢皇后娘娘恩典。”几个臣子跪地说道。
众臣也都是明白人,知道自己接受贩售权的地方说起来都与自己的祖籍、喜好相近,其实管制起来,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都明白,平阳盛产香醋、潞州盛产潞绸、眉州盛产芽茶、岐山盛产黄酒、棠溪铁器天下绝佳,这些地方尽管物阜民丰,可是各地的官吏一向多从中牟利,又有百姓私自贩售之事泛滥,这些地地方的税赋,一多半都进了地方官吏的口袋里,另外的一成被当地的富户所把控,只有一小半才归入国库,要想从地方官吏与富户的口中夺取好处,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因此这些拿到贩售之权的亲贵公卿虽然表面上接连称谢,可是内心甚是担忧。
诸葛忆荪也觉察出了这一点,便说道,“本宫知道,你们都久居京城,不要说管制贩售,只怕连街市上都去的少,要买什么,自然有府中下人们去采买,自己对商贸之事并不熟悉,”
莒王等人只是尴尬地笑着,并不应答。
“众位放心,等到任之时,本宫会让孟先生、严先生、江先生、姚先生派遣手下精明强干之人陪你们一同去,他们都是南来北往惯了的人,手下管着许多商队,这些事对你们而言虽然犯难,可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小事一桩啊。”诸葛忆荪说道。
“皇后娘娘考量周到,还为臣等细心谋划,臣等实在感念娘娘之恩。”庆国公慕容延朵说道。
“再有,既然是奖赏,不管你们头一年贩售了多少东西,朝廷都不从这几处收取税赋,所得银钱,尽数归你们各人所有。”
话音刚落,不但莒王等人觉得此事虽然有些头疼之处,可若是办好了,实在是个上等的美差,就拿诸葛忆荪许给莒王管制的滁州春茶,在大黎各处都鼎鼎有名,又深得各地达官显贵的青睐,若是自己操办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