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忆荪让人去太医院将黄庭桂寻了来,与他一同往金鸳阁去。
元淮昨夜便歇在金鸳阁,此时正与唐简卉寸步不离地守在十二皇子常俨的窗前,二人一看诸葛忆荪来了,唐简卉因为心中担心儿子的病,只对着诸葛忆荪微微欠身,元淮回头淡淡地说道,“皇后来了。”
“是,不知俨儿怎么样了?”诸葛忆荪问道。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正给十二皇子医治的汪太医走到三人面前说道,“依微臣看,十二皇子的症状不像是中毒,也不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是十二皇子自幼便忌食竹笋,若是不慎吃了竹笋等物,便会和当初的十一皇子一样,浑身起红疹、呕吐,甚至是高烧,如今这般,像是吃了竹笋所致。”
“竹笋?”诸葛忆荪疑惑地说道,“这不可能啊?昨日宫宴,本宫特意嘱咐过,让人万分小心,尤其是十一皇子与十二皇子的饮食,万万不要加入竹笋等物,连竹参、竹狸都莫要掺杂一点,俨儿的饮食之中如何会掺入竹笋呢?”
“陛下,不如请尚食局的食医查验一番昨日宫宴上十二皇子所用的几道饮食,看看到底有无不妥之物,微臣也好对症下药啊。”汪太医说道。
“哲庸,”元淮吩咐道,“就按照汪太医所说的去做。”
“是,”汤哲庸答应着。
“昨夜宫宴上的饮食尚且还有一些剩余的,赶在宫闱局的人清理干净之前查明白了。”元淮又嘱咐道。
汤哲庸领命下去了。
正好,诸葛忆荪也带了黄太医来,对黄庭桂说道,“黄太医也去瞧一瞧十二皇子吧,多一个人或许能多一个法子,让俨儿少吃一些苦。”
唐简卉听着,也觉得有理,便顺着诸葛忆荪的话微微点头。
“是,微臣遵命。”黄庭桂说着,就要往十二皇子的床前走去,
这时,元淮给汪太医使了个眼色,汪太医赶在黄太医的前头,走到了十二皇子的床前,将身子横在黄太医面前,不让黄太医接近十二皇子。
黄庭桂是个老实人,心想,小儿的脉搏不容易把,看一看面色也好,便不与汪太医争执,直走到一侧,想探头看一看十二皇子的面色,
谁知道汪太医看黄庭桂要看十二皇子的面色,便站起身来,用头挡在十二皇子的面前,一会儿用手翻着十二皇子的眼皮、一会儿探一探十二皇子额头的温度,一会儿看一看十二皇子的舌苔,让黄太医想看一眼十二皇子都不能,
唐简卉也发现了汪太医的异常,敢要训斥汪太医,可是一回头,看见元淮一脸的淡然,元淮分明是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也知道汪太医如此实在失礼,可是元淮不发一言,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还对汪太医的所作所为默默赞许一般,
看元淮如此,唐简卉心中就明白了一半,这整件事仿佛都在元淮的计策之中,她也不好说什么。
诸葛忆荪也知道,汪太医颇得元淮信任,况且汪太医也是在给十二皇子正常看诊,也不能苛责汪太医什么。
过了一会儿,汤哲庸带着两个食医回来了,一个姓冯的食医还用一个食盒捧着一些东西,对元淮说道,“陛下,微臣奉命查验过十二皇子所用的膳食,在十二皇子吃过的这道鲜烹鱼糕发现有竹参的气味,想必是有人为了让这道菜的味道更为鲜美,用竹参掉了高汤的缘故,还请汪太医查验。”
“汪太医,看看可否这碗鲜烹鱼糕中有何异常,是否真如食医所说。”
“是,”汪太医走到元淮的跟前,用调羹取了一点羹汤,放在舌尖上细细品着,点点头说道,“陛下,食医说的不错,这道菜中的确被人掺入了竹参的高汤,想必十二皇子正是因为不甚食用了此物,才遭此灾祸的啊。”
黄庭桂看挡在他面前的汪太医走了,便趁机会走到了十二皇子的身边为十二皇子看诊。
“这道鲜烹鱼糕,是何人做的?”元淮厉声问道。
诸葛忆荪听着,与一旁的月娇对视着,汤哲庸等人也知道这当日宫宴上给几个皇子公主们吃的菜,都是诸葛忆荪吩咐月娇亲自准备的,可是慑于诸葛忆荪的威势,都不敢答话。
“怎么没人说话?”元淮说道,“朕千叮咛、万嘱咐,贵妃与两个皇子的一饮一食都要格外用心,你们就是不听,当日健儿就是因为乳母不谨慎,才让健儿不甚夭亡,朕与贵妃何等痛心疾首!当日只是惩罚了乳母雷氏与废庶人杨氏,不曾过分株连负责宫人们饮食的尚食局,还以为他们长了记性、不会重蹈覆辙,看来是朕错了,昔日之祸,今日重现,朕与贵妃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难道他们还想让我们夫妻失去第二个儿子吗?朕今日一定要严惩尚食局的人不可!”
“陛下息怒,”汤哲庸劝道。
汤哲庸是殿中省的头领,而尚食局是殿中省的下属部门,若是元淮拿尚食局开刀,唇亡齿寒,他这个殿中省的头领也会受到牵连。
正说着,有太监进来回禀,“陛下,尚食局的樊司膳求见。”
“樊司膳?”元淮假意问道,“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朕倒要看看她想说什么,传她进来吧。”
樊司膳方才就在殿外就听见了元淮说要严惩尚食局的话,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