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元淮的话说完,诸葛忆荪说道,“随陛下怎么说,我本就是蛮子,还怕人说不成?”
诸葛忆荪将那安神汤的碗吭的一声放在桌岸上,对着门外没好气地说,“灵笳,让小皇子公主们给陛下请安吧,再让甘缪回宫去,把皇后的什么这印那宝的,都打点干净了,明日给含章殿的人送回来,打点好咱们自己的东西,咱们仍旧回雪川去。离了陛下跟前,省的陛下看见咱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气坏了身子,咱们担不起!”
“是。”灵笳说着,往殿外走去。
“你这个绣面獠子,”元淮指着诸葛忆荪骂道,可是诸葛忆荪将身子转到了一旁的,看都不看元淮一眼,
元淮看诸葛忆荪这倨傲的神情,越发气恼,正要指着诸葛忆荪大骂,可是看灵笳与珪如领着他的几个儿女走了进来,元淮便收住了刚要出口的话,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看着几个儿女,
“儿臣参见父皇,”常佺、嘉梨、常僖、常攸给元淮请安道。
“快起来吧,到父皇身边坐。”元淮说道。
“是,”常佺与嘉梨领着两个弟弟走到了元淮的榻前,让两个弟弟坐在元淮的榻上,他们两个则坐在床榻前的脚凳上,
“乖,”元淮抚摸着常攸的脸颊说道,“朕的攸儿越发胖了,再过几日,父皇就认不出你来了。”
常攸害羞地低下头,搓着自己的衣襟,咽了一口唾沫,回头指着诸葛忆荪,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刚学会说话不久,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对着诸葛忆荪咿咿呀呀地叫着。
“宝簟,拿些点心来给十三皇子吃,”元淮吩咐道。
“是,”宝簟吩咐两个宫人将几个绵软的点心拿到了十三皇子的面前,常攸只拿起一块,就回头指着诸葛忆荪叫道,“母亲,母亲,”
元淮看这样子,就伸出手要抱常攸,可是常攸却有些害怕的样子,一直要找诸葛忆荪,
诸葛忆荪也不为所动,仍旧背对着元淮,头也不回,
“母亲,母亲,”常攸又焦急地叫着,可是诸葛忆荪迟迟没有回应,常攸竟然大哭了起来,
诸葛忆荪一听,心顿时软了,转过身来,轻轻抱起常攸,走到一旁,一边将那点心拿在手里,一边哄着常攸说道,“母亲在,母亲在,攸儿是要拿着点心给母亲吃是不是?”
常攸这才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角的泪点点头。
元淮看着场景,眼眶顿时湿润了,又让常僖坐在自己身旁,多吃些点心,常僖将一块鱼松乳糕拿在手中,将碗碟递给嘉梨与常佺,
嘉梨与常佺也从碗中一人拿过一条,小口品尝了起来。
“常僖啊,这些日子父皇病了,不曾去看你,可是心里一直记挂着你,在坤仪宫住得可还习惯吗?宫人们可还用心吗?”元淮问道。
“儿臣一切都好,请父皇放心,”常僖说道,“每当儿臣思念母亲,皇后娘娘和几个姑姑就会给儿臣讲故事,六皇姐与八皇兄也会陪着儿臣一起玩耍,儿臣在坤仪宫很好,只是不知父皇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父皇的病好多了,父皇已经派人将你母亲的坟茔迁至皇陵安葬,等父皇好了,陪你一同去看你母亲,好不好?”元淮安慰道。
常僖点点头,“皇后娘娘也一同去吗?”
“当然,”元淮温柔地说道。
诸葛忆荪听着,瞥了元淮一个白眼。
元淮又看着嘉梨与常佺,看着常佺的个子长高了许多,可是却远远地坐在一边,不和自己亲近。
想起常佺小时候,元淮可是日日都要陪在常佺身边的,为何越长大,父子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疏远?于是面带笑意、冷冷地问道,
“佺儿,今日为何坐得离父皇这么远?可是有人与你说了些什么?让你心中对父皇存了芥蒂,才不敢像从前那样亲近父皇了?”
“儿臣……”常佺有些犹豫地说道,“母亲曾经反复嘱咐过儿臣与妹妹,九皇弟与十三皇弟年幼,且自幼坎坷,父皇多疼两位弟弟一些也是应该的,父皇面前,儿臣不该与两位弟弟相争,父皇抱病,儿臣等难得与父皇相见,既然见了,自然该让父皇多陪陪两位弟弟,并非不与父皇亲近。”
元淮听了,心中甚是欣慰,让常佺走到自己的面前,抚摸着常佺的手说道,“朕的佺儿果然长大的,你母亲说得好,只是佺儿也是个孩子,这样照顾弟弟,父皇与母后面前,让两个弟弟占尽了宠爱,难道佺儿心中不觉得委屈?”
常佺摇了摇头说道,“儿臣不觉得委屈,反而担心母亲照顾两个弟弟太过操劳,又要料理宫中大小事,只恨不能替母亲分忧。”
“女儿也是,”嘉梨也说道。“女儿看母亲这几日瘦了,茶饭也用得少些,也觉得心疼不已。”
“父皇快些好起来吧,”常僖说道,“皇后娘娘为了照顾儿臣几人,疲惫得很。”
“朕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放心吧,父皇自有安排,不会让你们的母后操劳的。”元淮说道。
几个皇子公主也用了些点心,元淮就让宝簟、珪如等人带着他们下去了。
诸葛忆荪仍旧不想正眼看元淮,赌气也要一同往外走,只听元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