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的叛军攻占下瞿塘关之后,让身在益州的元淮君臣也慌了阵脚,原本的招募兵马之事,也因为瞿塘关失守而止步不前。
毕竟巴蜀的子弟都知道,瞿塘关是巴蜀的咽喉,失去了瞿塘关,巴蜀便如同被渤海叛军扼住了喉咙,巴蜀失守也是早晚之事。
因此,他们与其为了讨一口饭而白白丢了小命,还不如跟着家人往南逃难去,虽然丢家舍业的形同乞丐,可好歹能保住性命,哪怕死也与父母亲人死在一处,不至于丧身疆场,连一处葬身之地都没有,就化作皑皑白骨。
赵王常佰与张平皎都再三苦劝年轻的将士们,并且以爵位、厚禄诱惑,发给士兵的粮饷也足足多了一倍,可越这样,巴蜀百姓们越知道此事艰难,定然是被招去卖命的,否则这样的好事哪里会白白落在他们的头上?
一时之间,元淮君臣的士气低落,元淮也整日将自己困在房间里,听唐简卉献歌唱曲,以此来麻痹自己的斗志。
常佰与张平皎不服,仍旧带兵守在益州前线,即便是渤海的叛军们真打过来了,他们也要与渤海叛军一较高下、绝不轻言放弃。
让元淮与常佰意外的是,渤海的叛军攻下瞿塘关之后,并没有直奔益州而来,叛军行军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
足足花了半个月的功夫,叛军才向前行进了百里,距离益州还远着呢,
这也让常佰看到了一线生机,于是奏请元淮说道,“父皇,逆贼进来行军缓慢,依儿臣之间,定是后方粮草难以接应,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让儿臣领兵出击,与逆贼殊死一搏,或许还有转机!”
元淮也醉意未消,对常佰说道,“也罢了,你既然有信心,就带兵出去,与逆贼一战吧!如今咱们帐下只有三万士兵,留两万固守益州,另外的一万,由你和张平皎调遣。”
“是,儿臣领命。”常佰说着,从元淮手中接过鱼符,与张平皎、伍靖川等人商议过之后,第二日就朝着瞿塘关进发。
走之前,瑾妃担心自己的儿子此次凶多吉少,于是一早就带着孙女萝溪郡主,在龙泉驿相送。
瑾妃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手中拿着一个护身符,对常佰说,“儿啊,此次杀贼,是咱们与逆贼的正面交锋第一战,万万不可心慈手软,免得让逆贼小看了咱们。”
“儿臣谨记母妃教诲!”常佰单膝跪地、作揖说道。
“这护身符,你系在怀里,”瑾妃说道,“这是你小时候,多灾多病,母亲亲自向青阳仙师为你求来的祥瑞之物,这些年咱们母子能逢凶化吉,也多亏了这护身符在暗中的护佑,仙师曾说过,只要将这护身符系在身上,有危难之时,一定能转危为安。”
“母亲……”常佰含泪说道,
瑾妃又高声对常佰说道,“母亲送你这护身符,并非是让你只顾念自己之安危,而罔顾将士们的性命!如今你是一军之将,为将者,不可只顾一己之身的安危,兵在则将在,兵安则将安,你要把士卒们的安危放在心上、记在心里,你看,这些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们,都是咱们大黎的脊梁,是栋梁之人!不论身份贵贱,都是你的生死弟兄,也都是好人家的儿女,你要答应母亲,不光要自己平安归来,也要将将士们平安地给我带回来,方不辜负他们与你出生入死的深情厚谊,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
“萝溪!”瑾妃吩咐道。
“是,”萝溪郡主倒了两盏酒,一盏先递给了张平皎,一盏递给了赵王常佰,
瑾妃也自己倒上了一盏,对张平皎和常佰说道,“将军,常佰,陛下的安危,我大黎江山社稷的安危、将士们的安危,就托付给二位了!”
瑾妃的一席话,也提振了张平皎、常佰和将士们的士气,拜别了瑾妃,雄赳赳、气昂昂地往瞿塘关进发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常佰与张平皎的军队,也凭借地势,又将叛军击退了数十里,占据了险些被叛军攻占的白帝城,退回了瞿塘关之内。
可是,真到了瞿塘关,张平皎和常佰才知道,这渤海叛军并非是粮草难以接应,才行军缓慢,而是故意拖慢了时间,叛军在这期间,又拿下了淮南道与山南道,成千上万的叛军又从山南道朝着瞿塘关汇集,再从瞿塘关向蜀中进发的叛军,足足十二万之多。
张平皎看着敌方的兵力,便对常佰说道,
“殿下,敌军拥兵十余万,战备精良,不是我军可与之匹敌的,不如咱们还是先回益州,再商量应对之策吧!”
“不可!若是就这般打道回府,我军的士气将会一蹶不振,今日既然来了,我与叛贼就必有一战!”常佰说道,“再者说,咱们这白帝城地势凶险,任凭他们兵多将广,又都是北地出身,只怕也施展不开,凭借地利,与贼一战,谁胜谁败,还未可知呢!”
张平皎听常佰这样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省的落一个动摇军心的罪名。
可是,常佰终究是年轻气盛,低估了敌军的战力与谋略,白帝城临江而建,城中无泉,需要从江中取水,城中人才能过活。
渤海叛军一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故意退出了白帝城,让常佰的军队占领,诱敌深入,又从淮南调来了水兵,将白帝城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