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宫陷落之时,埋伏在京城外的叛军,也从城南与城东两面朝着京城进发,又有房礼儒派去的人前去接应,在里应外合之下,城外的叛军很快就趁着夜色攻入了京城之中,将京城占领,城东与城北的金吾卫与看守在皇城宫门西面与北面的千牛卫两军的将领都被活捉,剩余的禁军将士也溃不成军,大多成了叛军的俘虏。
到了第二日天一亮,渤海、睢阳、燕云三地的叛军看到远处的狼烟,于是从所在的驻地相继起事,与潜伏在河南道、河北道、河东道城内的客商散兵里应外合,客商们一边与城外的叛军勾结,埋伏在城门处,只等着大开城门,迎接叛军入城,一边又在城内四处散播流言,说渤海大军并非要造反,而是要拨乱反正、杀唐氏外戚、还公义于百姓。
这三道的百姓早就被裴氏、高氏外戚蹂躏得苦不聊生,听了这话,只求叛军早些进城罢了。
驻守的官兵们也一想到自己的上司是外戚出身,只要有他们在,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这些裴氏和唐氏的外戚,平日里又作威作福的,没少借故克扣过自己的粮饷,裴氏外戚倒了,唐氏外戚反而变本加厉地欺压自己,想起自己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拼死守护的竟是这样的人,也觉得这营生无趣,还不如早早降了叛军。
因此,自从睢阳王、高氏子弟从睢阳、渤海、燕云三处起事以来,这三道的上百个州郡都已经被叛军占领,只有邯郸、临淄、莒州、滕州、沂州这几个州郡仍在死守。
而叛军们也并未分太多的兵力在这几处边缘的州郡,况且派驻到当地的兵力也足以应对,叛军被睢阳王与高贤妃的叔叔——高敏寿、高敏渊带领着,仍旧朝洛阳进发,如今京城已经沦陷,他们只要拿下洛阳,再去皇陵将元淮捉来,大黎的江山就可以易主了。
高贤妃这边也没有闲着,派人去许王府将奉命监守京城的许王常俊、尚书右仆射韦成岳、兵部尚书令狐迁拿来,又派人去各宫,将留守在宫中的嫔妃、皇子、公主都看管起来,作为人质。
许王常俊、韦成岳与令狐迁几人倒是很快被捉拿进宫里,高贤妃在承祚堂审会见几人,许王常俊一见了高贤妃,也不再顾念高贤妃是自己的庶母,只当她是勾结叛臣的乱臣贼子,对着高贤妃破口大骂不已,高贤妃一怒之下,派人打了常俊几个嘴巴,打得常俊满口是血,又把常俊关在了天牢之中。
韦成岳看着情景,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便想投诚,对着高贤妃开始了溜须拍马的逢迎之词,高贤妃笑道,“韦大人是惯会见风转舵之辈,从前一心要将陈王拱上太子之位,如今陈王和他母亲杨氏死了,你又投靠了唐氏,做了唐家人在朝堂上结党营私的马前卒,又转而支持许王,你知道许王与唐家大势已去,又有投靠本宫。”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乃今古不变之理,微臣并非是见风转舵,不过是择木而栖罢了,”韦成岳说道,“再者说,如今京城情势未平,微臣情愿替娘娘效犬马之劳,劝说百官,听命于娘娘,迎奉娘娘为新主。”
贤妃听了,不禁大笑道,“大人说笑了,我一个后宫妇人,如何能为天下之主?本宫也实在不敢用大人了,大人投靠谁,谁就要倒霉,这样的贤臣,还是留给元家的皇帝吧,我们孟氏和高氏的皇帝用不起您这样的贤臣,朝廷的百官也早就没有了半点气节,即便是他们甘愿效忠于本宫,本宫还看不上呢!”
“娘娘!”
“来人,将韦成岳脱去官服,打入天牢。”高贤妃吩咐道。
“是!”几个士兵也将韦成岳拖了出去。
高贤妃又看着一旁一言不发的兵部尚书令狐迁,她也知道令狐迁在军中的威望,于是对一旁的安棋吩咐道,“快,将令狐大人搀扶起来吧。”
“是,”安棋便好生地将令狐迁搀扶了起来,又抬了一个靠椅来,让令狐迁坐在了高贤妃的下手。
“娘娘这是何意?微臣虽然不堪,也是大黎的臣子,陛下待微臣不薄,微臣断不能做背叛陛下之事。”令狐迁说道。
高贤妃看着令狐迁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想,好个油嘴滑舌的老狐狸,我还不知你的心思?不过是想要个台阶下,再趁机与我谈条件罢了。
“大人误会了,”高贤妃说道,“本宫自然知道大人对元氏的忠心,可是如今的元氏已经今非昔比了,本宫久居深宫,也听说了唐家人为了争权夺位,已经将手渐渐地深入到大人所管辖的兵部,连金吾卫这样的地方,都已经被唐家人染指,像唐伯愚这样蠢钝无用之人,都借着唐氏的光,谋得了金吾卫将军这样的要职,大人以为,您这兵部尚书之位,被唐家人取代之日,还会远吗?”
“娘娘的话,虽然有理,只是微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断断不做侍奉二主之贰臣。”令狐迁说道。
“本宫并非是让大人侍奉二主,而是要令狐氏回归正途而已,”高贤妃说道。
“您这是何意?”
“大人应该也知道自己的家事,不用本宫多言吧。”高贤妃说道,“遥想当年大穆皇朝之时,令狐氏何尝不是大穆的臣子?可是后来,大人的先祖却背弃了孟氏,与元氏勾结,谋夺了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