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茹、掩宸二人奴才已经给了她们银两,雪茹拿了银子,已经与南虞商队一起,往旧籍苍梧去了,掩宸倒不曾要那银子,只说想要去皇陵祭拜元懿皇后,不知娘娘可否答允?”唐近甫说道,
“为何不允?她是元懿皇后的旧人,可是个忠心可表的,就派人送她到皇陵去,与元懿皇后做三日的伴,三日后,仍旧送回旧籍中山去,”唐简卉说道,“这中山归属蓟州管辖,这信任的蓟州别驾,是咱们唐家的姻亲吧。”
“正是,是奴才亲弟弟的小舅子,为了避人耳目,也只能如此。”唐近甫说。
“也好,那就劳烦你与他说一声,让他好生照看掩宸,莫要让她一个弱女子在中山地界上受委屈,免得生出别的事来。”唐简卉吩咐道。
“娘娘放心,只交给奴才,一定会安排妥当。”唐近甫答应着。
“佩环如何了?这个丫头虽然出面举发裴皇后,可是看那心性,不像是个安分的,给她银子远远地打发了是正经。”唐简卉说道。
“奴才也是这般想,可是那丫头执拗得很,只说家中再无亲眷,请愿留在宫中侍奉主子,不想出宫去。”唐近甫说道。
“她留在宫里,迟早是个祸害,断断不能留她在宫中,你给了她多少银子?”唐简卉问道。
“回禀娘娘,”唐近甫眼神闪躲地说道,“原本这银子都是申国公府出的,只给了她五十两,如今奴才担心她嫌少,又从奴才自己的口袋里,多拿了一百两出来,足足添了两倍之多,一共是一百五十两,足够她去京郊买一处宅院的了。”
“看这样子,她是不想默默无名地在京郊过寂静清苦的日子,定要有个体面的归宿,才能配得上她的品格容貌,”唐简卉说道,“这也不难,本宫答允她便是了。”
说着,唐简卉给文笏使了一个眼色,文笏就走到唐简卉的寝殿之中,取了一袋子钱来,递到了唐近甫的手上,唐近甫试着,那钱少说也有一百两。
“您这是……”唐近甫假意问道。
“这里头有一百两银子、两锭金子,你拿去,给了佩环吧,”唐简卉说道。
“这些折合成现银,足足有三百两之多,岂不白白便宜了那丫头?”唐近甫不忿地说道。
“不过是几百两银子,有什么要紧?裴氏倒了,将来多少的银子捞不进你们的口袋里?”唐简卉说道,“既然这佩环自命不凡,本宫就抬举抬举她,这三百两银子,给她添一份体面的嫁妆,将来不管是招赘个男人,还是自己聘嫁到哪个有头有脸的世家府里,都随她的心意吧,只是有一点,不许在京城,旁的地方随着她挑去。”
“是,有了这些银子,她再没有什么不从的,”唐近甫说道。
“若是她拿了银子,还不安分,将宫里的事也敢外头说,这银子就是给她置办棺材的钱,让她自己掂量着。”唐简卉看着窗前的兰花,用指甲将那兰花的嫰箭折了下来。
“是,奴才会好好劝她的,她定能体谅贵妃娘娘的一番苦心。”
“裴守义如何了?”
“回禀娘娘,陛下念在裴守义将功折罪的份上,免了他的死罪,原本要将其杖刑一百,发配东海……”
“这怎么行?这与杀了他又有何分别?”
“是啊,因此左谏议大夫皇甫容诫在陛没为官奴,已经打发他到万年县北边修筑城防工事去了。”唐近甫说道。
“这倒也罢了,若无他,咱们也不能这么彻底地扳倒裴家。”唐简卉说道,“好歹咱们也算是给裴家人留了一个活口,不过当了黥面奴,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哪里只有一个活口?”唐近甫说道,“娘娘您忘了?裴家还有一个裴隐时尚存于世呢。”
“裴隐时?”唐简卉问道。
“就是裴氏的幼弟,曾经收留了雪茹的那位,如今被拉到街市上发卖,已经被庆国公的三公子买去了。”
“庆国公府?”唐简卉说道,“难道庆国公一家,也与裴氏有所勾连不成?”
“娘娘可还记得,那佩环所说的裴氏设计、暗害陈王一事?当日,霖川公主也在场、当了裴氏的人证呢。”
“是啊,我想起来了,”唐简卉说道,“这霖川公主,不就是庆国公的儿媳吗?也罢了,这些事,只等陛下从皇陵回来再做处置吧,如今裴氏刚倒,即便是这些人心怀异心,也翻腾不起什么浪来。”
“还有一事,奴才不知当不当说?”唐近甫问道。
“什么事?”
“娘娘如今已经是贵妃了,乃后宫第一尊崇之人,可是这掌管后宫之权,还落在贤妃高氏的手中,只怕有些不合时宜吧。”唐近甫说道。
“难道有何不妥吗?”唐简卉说道,“倜儿与俨儿都还年幼,他们两个我还顾不过来,哪里还能分心在后宫琐事上?有贤妃料理,倒也省了我的事。”
“此事原不该奴才多嘴,只怕贤妃娘娘今日此次前来,”唐近甫看着那装着龙泉凉玉玉枕、玉簟的锦盒说道,“为的便是此事,哪里是为了两个皇子思量?明里是送东西,可实际上,是用着东西给您灌迷魂汤、想让您安心照顾两个皇子,如此一来,料理后宫之权仍旧落在她的身上,她就仍旧可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