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美人刚到了天璇宫,看到除了祯嫔、敦嫔,还有裕妃、献妃、晟妃等带着公主、皇子都在,还有四五个皇子公主一同在天璇宫庭院中玩耍,还有跟着皇子公主的乳母、保母、伴读、侍女上下三十几人,人多口杂,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于是,杜美人给祯嫔等人请过安,又把自己做的点心拿到天璇宫的后厨,想分给几个皇子公主一同吃。
正好,此时珪如独自在后厨中给六公主嘉梨炖也雪梨枇杷饮,杜美人看到珪如,知道珪如不不比旁人,于是从侍女墨韵的手中拿过点心盒,让墨韵守在后厨门口,自己走到了珪如面前。
“奴婢参见杜美人。”珪如连忙行礼道。
“姑姑快些免礼,”杜美人微笑着说道。“我听说六公主微恙,今日菜馔用得不多,于是做了些点心,献给六公主,不曾想三公主、四公主、五公主还有吴王殿下和燕王殿下都在,便想着拿给几个孩子们一块吃吧,看哥哥姐姐们吃得香,六公主也能多用一些。小孩家心性多是如此。”
“奴婢代六公主多谢杜美人,”珪如说道,“只是这后厨烟火缭绕的,美人何必亲自走一样,只吩咐丫头们来就是了。”
“区区小事,只当疏散疏散筋骨了,”杜美人侧脸探了探后厨门口,墨韵也对着杜美人点点头,杜美人才放心说道,“不瞒姑姑,我今日前来,不止是给六公主送点心,还有一件为难的事,想要找祯嫔娘娘思量,谁知道眼下人多眼杂,又有陛下吩咐来送东西的人在,实在不敢与祯嫔娘娘直说。”
珪如是个伶俐人,一听了杜美人的话,看她的神情与平日不同,话语间还说要避着陛下,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又侧了侧身子,看到杜美人的宫女守在后厨那里,于是探问道,“不知美人所说的究竟是何事?”
“姑姑可知,涅川郡马府上出事了。”杜美人低声说道。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珪如惊异地说道。
“姑姑且低声些,”杜美人警觉地说道,“郡马府上的不少下人都被押入了天牢,御史台主审,刑部协同审理,听说御史台已经罗列了郡马爷近十项罪名,桩桩件件都是死罪,陛下也有意将郡马爷赐死,已经让人去草拟诏书,此时还瞒着众人,只等诏书拟好,让人去天牢传旨,到时候郡马爷的罪就坐实了,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竟有这样的事?这样大的事,为何宫中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到?”珪如说道。
“是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将此事传到仁寿宫去,免得惊动了太皇太后,此事除了御史台与刑部审理此案的人,还有含章殿几个陛下身边近身的太监,再无人知晓。”杜美人说道。
二人正说着,只见祯嫔身边的宫女彤鱼走到了后厨门口,正与墨韵在说话,
“彤鱼姐姐不在前头伺候,怎么到这里来了?”墨韵看着彤鱼走来,故意抬高了音量说道。
“祯嫔娘娘打发我来看看杨姑姑做的枇杷饮好了不曾?倒是你,怎么站在这风口上,岂不被后厨里的油烟熏得慌?”彤鱼也笑着说道。
“正是呢,”杜美人也笑着朝着二人走了过来,“里头实在有些憋闷,难为姑姑对六公主的一片心,守在后厨中这半日,只为了给公主顿一碗枇杷饮。”
彤鱼行过礼,对着杜美人说道,“姑姑对六公主的心,实在是无可指摘的,竟胜过六公主的几个保母十倍的。”
杜美人说着,也领着墨韵出了后厨,往前头的庭院中走来。
珪如看到彤鱼来了,于是对彤鱼说道,“好丫头,这枇杷饮还差一把火,且再等等,你先将杜美人做的点心端出去,给几个皇子公主们吃,再有,你悄悄地跟祯嫔娘娘说一声,只说我有件要是忘了与娘娘说,请娘娘往内室中来一趟。莫要要一个人知道。”
说着,珪如神色严肃正经地看着彤鱼、紧紧地压了压彤鱼的手。
彤鱼也知道珪如有正经事,也不再玩闹,对珪如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知道了,姑姑放心便是。”
不一会儿,正当彤鱼将点心分成几小碟,让小丫头们拿给廊下的裕妃、献妃、晟妃、敦嫔、杜美人吃,又让小太监们递给皇子公主们的保母,让她们服侍皇子公主们吃,当众人用点心之时,彤鱼给祯嫔使了个颜色,祯嫔便知道内殿有事,只说衣裳脏了,要进去换衣裳,只让莲汀、雁浦伺候众人。
祯嫔刚被彤鱼引着,走入内殿之中,看珪如神色焦急,便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这般慌神?”
珪如便附在祯嫔耳边,对祯嫔悄悄说了杜美人转告她的郡马爷之事,祯嫔一听,知道元淮是对郡马爷在京南七州颇有人望而起了猜忌之心,必要除掉他才能放心。
可是,这宫中之人之所以能免受瘟疫糟害,都是多亏了郡马爷带来的那张药方子和丸药,祯嫔又怎能看着郡马爷枉死呢?
而此时能救郡马爷一命的,只有仁寿宫的太皇太后,于是让彤鱼悄悄将甘绥叫了过来,吩咐甘绥往仁寿宫去一趟。
只听甘绥说,“娘娘有所不知,甘绎一早就让人传话出来,说陛下吩咐过,宫中瘟疫未平,未免有人将瘟疫过给太皇太后,任何人不能出入仁寿宫搅扰太皇太后,连诸王和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