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淮这一日歇在终南别苑,东兴国使臣看元淮此次出行,未曾带后宫嫔妃一同前往,身边也不曾看到有伶俐的女官、宫女之流,因此将预备好的绝色佳人献上。
这名从东兴国远道而来的佳人名唤长君,年纪不过十七岁,本是东兴王宫中的宫女,因为姿容绝佳,乃王宫之冠,又长袖善舞,因此被女官选中,成为了东兴贡女,跟随东兴使臣的队伍一同到了大黎来。
长君家中本姓邱,可为了嘉奖她为国远嫁之功,东兴王特意赐她王室之姓——葛氏,被东兴王年幼王叔收入义女,以东兴王堂妹的名义,远嫁大黎。
东兴使臣原本想一早将葛长君与东兴瑶绣、珍宝一同献给元淮,可他知道,元淮宫中的嫔妃颇多,上上下下有百人,有名有份的如今就有三十几人,皇后淑妃且不说,还有诸葛忆荪这样强悍嫔妃在侧,葛长君若是那时入宫,未免会成为后宫善妒妇人们的眼中钉,在宫中的路也走不长远。
于是,东兴使臣只让葛长君留在驿站,等候时机,终于,元淮要在曲阳别宫设宴款待各国使臣,随身又未曾带后宫嫔妃,终于被东兴使臣寻到了机会,派人传话给葛长君,让她贴身相随,只等入了夜,派人送到元淮的居处,将葛长君献给元淮。
元淮一看葛长君与副使在终南别苑的正堂候着,元淮带人走了进来,副使带着葛长君上前请安,元淮一看葛长君的容貌、穿着、打扮,本来对葛长君甚是动心,可再看一旁的副使,便对葛长君瞬间没有了兴致。
葛长君的相貌再美,美貌之下潜藏着的是东兴国君臣的图谋与野心,只不可过分亲近与交心的。
只是当着东兴国副使,元淮仍旧不好太驳他的面子,于是让人在正堂设了一桌御膳,让葛长君侍奉,东兴国副使也入席用膳,用过膳才回到居处歇息。
入了夜,元淮也未曾让葛长君侍奉,只让她去侧殿安睡。
到了第二日,元淮带着众人回宫去,也未曾将葛长君带回宫中,只留下几个人侍奉她,也未曾给葛长君任何名分,如此就将葛长君留在了终南别苑,终日与山峦村树为伍。
原本东兴国带了五个宫女前来,葛长君是五人之中最出挑的,看元淮这般处置葛长君,东兴国使臣也不敢再将其余四个贡女奉上。
元淮回宫之后,先是去看望了诸葛忆荪,诸葛忆荪因为临盆之期迫近,身子沉重,入了夏,精神也有些慵懒,又将东兴、出云、陆浑、玄貊洲几国进献的贡品,半数都让人抬进了鸣鸾阁。
元淮对诸葛忆荪说道,“不过是番国所产的土物,不甚珍贵,夫人只挑拣几件顺眼的留在跟前,其余的或是留着赏人、或是收入库房,只凭夫人处置吧。”
“多谢陛下。”诸葛忆荪说道,只挑了几件玳瑁的摆件和玩具留在跟前,其余的让人收进了库房。
“依朕看,夫人如今月份大了,后宫之事繁多,朕实在不忍心夫人被俗务所累,不如便撒开手吧,将这些宫务托付给旁人,也好安心养胎,等咱们的孩子平安降世,再做旁论。”元淮说道。
“若是将宫务交托给旁人,陛下心中可有合适人选?”诸葛忆荪看元淮神情不对,于是趁机问道。
“内宫嫔妃之中,属淑妃、荣妃资历最为深厚,曾经也协助崔氏打理过宫务的,倒也还算妥帖,大事上勉强说得过去,小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含混过去了,只是这二人并没有夫人的才干,无法独挑大梁。”元淮说道。
“陛下说的是。”诸葛忆荪应道。
“裴太妃倒是个稳妥的人,不如便让她主理后宫之事?再由淑妃、荣妃从旁打理,如此,也可保后宫无虞。”元淮说道。
诸葛忆荪一听,如此一来,后宫大权便等同于落到了裴淑妃的手中,对她来说自然是不利的,只是如今自己的月份确实大了,平日里料理宫务,也实在有些吃力,看元淮目光坚毅,她也没有旁的理由反驳,于是只说道,“如此也好。”
元淮听罢,点点头说道,“即便如此,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仍旧以夫人为尊,若是淑妃、荣妃行事有何不妥之处,夫人也大可叫了来教导。”
诸葛忆荪听着,心想,即便裴淑妃兴风作浪,有裴太妃在,她又能如何了?只是如今确实要以腹中孩儿为重,也管不了许多,只好应下。
元淮又陪着常佺在庭院中玩耍了一会儿,和诸葛忆荪歇过午觉,才回含章殿去。
诸葛忆荪等元淮走后,将元淮送来的十二件出云国所产的玳瑁、玛瑙腰饰、玄貊洲的点翠网巾、送给了自己的六个心腹太监,又给了自己的八个贴身宫女,每人一件镶嵌东珠的银步摇、两颗东珠、一盒沉香、一匹瑶绣,给了梁姑姑、月娇每人两匹瑶绣、两个赤色玛瑙手镯、四个玳瑁手镯、一套银首饰,两个玄貊洲所产的玉丝竹簟、众人看了自然高兴,毕竟这一日所赏,顶得上他们几年的薪俸了。
用过晚膳,诸葛忆荪又将霜娥叫来,拉着霜娥的手说,“你操劳几日,不必再我跟前侍奉,再去趟含章殿,让贴心的人听着,陛下这几日都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回来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
霜娥应着去了,月娇收拾好床铺,走到诸葛忆荪的跟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