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宫,鸣鸾阁。
元淮这些日子因为操办崔皇后的丧仪,虽然免了上朝,也未曾得空歇着,即便是入后宫来,也只是在鸣鸾阁、天璇宫、常宁宫等宫室中略坐坐,或陪同卢忆荪等人用个晚膳,入了夜仍旧回含章殿歇息,不曾在嫔妃处歇脚。
卢忆荪看元淮走入殿中,脸上虽然淡淡地笑着,可仍旧有心事的样子,便遣了宫女太监在寝殿外候着,她与元淮两个人走入了寝殿之中,让元淮伏在自己的膝上卧着,歇息片刻。
那御心蛊既可以控制人的心思,自然也可以知晓人的心思,从那蛊中的得知,原来元淮是因为崔皇后的死仍旧心有愧疚。
“这些天在外头忙了许多日子,入了夜也常有旧人入梦,搅扰地彻夜不安,也只有到了夫人这里,才心安了许多,”元淮说道。“仿佛这颗心都交托给了夫人,一颗心都被夫人牵着,倒是安宁了许多。”
“你惯会耍嘴哄我。”卢忆荪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元淮的脑袋。
“是真的,”元淮一把将卢忆荪戳他脑袋的手握住,将那手挪到胸口,“不信夫人你听。”
“听?让我听什么?”
“听那心律的搏动,仿佛都是在呼喊夫人的芳名。”元淮说道。
“油嘴滑舌的嘴脸腔调,实在让人看不上。”卢忆荪说道,“堂堂帝王,何以这般奴颜婢膝了起来?”
“嘿嘿,夫人莫笑话,”元淮憨憨地笑着,卢忆荪的手将轻轻枕在面庞底下,“也不知怎的,自从见了夫人,这心里便只有夫人了,尤其是到了夜里,即便是夫人推脱朕去了旁人那里,这颗心仍旧悬在夫人这里,寸步不离。”
“还说呢,”卢忆荪说道,“看你从前在周淑媛、卢婕妤、柳才人那里,戏耍欢好,不知道何等快慰,哪里来的底气在我面前说这些。”
“夫人这便是为难我了,”元淮说着。“去淑媛还有卢婕妤那里,大多是夫人让我去的,”
"那柳才人呢?”
“这柳才人的举止仪容有些夫人的神韵,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元淮说道,“再者说,这柳才人那里也不知怎的,一去便像是挪不开脚,定在她宫里似的,任由她如何摆布都通泰畅快,让人摸不着头脑。”
卢忆荪听着,想起了以前甘缪说的寒山杜若花露一事,城中不少青楼女子用这寒山杜若来留住恩客,不惜掷下重金也要得来,看来这寒山杜若的花露果然厉害,如同她的御心蛊一般。
“柳才人从前侍奉我朕倒也是恭谨谦逊,想不到败絮其中,包藏祸心,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元淮说道,“隽媖虽然做过不少恶事,可我与她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本想将她安置在甘泉宫也就罢了,想不到竟然让她沦落到这样的田地,实在是心中有愧。”
元淮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卢忆荪一把揪住了元淮的耳朵,只听见元淮诶呦诶呦地叫着,“夫人饶命,夫人高抬贵手,且松开小人的耳朵吧。”
卢忆荪听他这样说,才将元淮的耳朵松开,又元淮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如同搂着婴儿一般,又用自己的手给元淮来回抚摸着耳朵,
"夫人您方才为何突然那般?”元淮溺在卢忆荪的怀里,静静地问道。
“如今你在我这里,还提旁人作甚呢?还一口一个二十年的夫妻,让人实在止不住心中醋意。”卢忆荪也温柔地说道。
“哈哈,”元淮笑着,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卢忆荪的颌骨,“我与隽媖,自然不及与夫人这般情好,说是二十年的夫妻,我与她之间也只剩下这薄薄的夫妻情分了,不过是看在三个孩子的面上罢了,若是将来靖和还朝,她母后骤然去了,我如何与她交代呢?”
元淮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卢忆荪看他这样,又点了他的头一下,“你呀,你又不是身驼石碑的赑屃,何苦将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背呢?”
“说的也是,只是情不自禁,”元淮说,“夫人方才戳弄我时,虽然身上疼痛,可心里顿觉轻快了不少,或是长久在帝王位子上,被人捧得喘不过起来,外人只觉得钦羡,可日子长了,终究是觉得负累、乏味,这些日子如同玩物一般落于夫人的股掌之间,想不到竟是这般快意。”
“那本夫人让你更快意更上一重可好?”
元淮听到这话,顿时涨红了脸,心中仿佛激动万分,连下身都挺立,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卢忆荪的这句话调动了起来,好似只等待着这一刻。
”跪下。”卢忆荪对其呵斥道。
元淮听到这话,不仅丝毫不恼,反而是得了圣旨一般,平日里都是他给别人下圣旨,如今也有人以圣旨的口气命令他,乖乖地走到寝殿中央,退了衣服,赤膊着上身,如同犬马一般四肢着地地跪在地上,
卢忆荪踱着小步朝着元淮走去,坐在了元淮的背上,调弄着他的一张一弛,让他反复坠入了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