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亲密过后小睡了一会儿,梁如瀚醒来之后,闻到有一股饭菜的香味。
“好香啊。”梁如瀚说道。
“你醒了?”卢忆荪笑着说道,“来吃点面吧。”
“哪里能让你做这样的事呢?”梁如瀚看到卢忆荪在装碗,连忙上去帮忙。
“这有什么?”卢忆荪说道,“从前落魄的时候,我连一口这样的面都吃不上呢,快,尝尝我做的面香不香?”
“闻着这味道就香得很,”梁如瀚尝了一着面,“比我做的不知道强多少,这味道调的极好,也难为你,这里什么都紧缺得很,还能做的这般适口。”
“好吃就好,”卢忆荪笑着说,“趁着暖和,快吃吧。”
“好,”梁如瀚也不再拘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等梁如瀚吃完,将碗放在桌子上,只听卢忆荪说道,
“梁大哥,吃过面,我也要回宫去了。”
“哦,也好,”梁如瀚心思实,还丝毫没有意识到空气中细微的离别氛围,“再过一个时辰,只怕天就要黑了,我送你回去,等若再由空闲,你我再这般相聚,可好?”
“梁大哥,我有事要交代你。”卢忆荪说道,“你只听着,千万别叫嚷。”
“好,你说便是了。”梁如瀚还仍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梁大哥,我这一去,兴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出来了,宫里仍旧有许多事等着我去料理,只怕来日……你我相聚,再难像今日这般容易。”
梁如瀚听着,脸上的喜悦之色褪去,逐渐变得有些忧虑,听卢忆荪这话,仿佛是要跟他永别似的。
“你也不必担心我,”卢忆荪看梁如瀚一脸忧虑,于是说道,“我行事有分寸的,一定不会眼看着自己以身犯险而不自救,危急关头自然会有完全之法,只是宫廷深似海,情势多有变动,常有诸多身不由己之处,请你谅解。”
“这是哪里话,我明白。”梁如瀚说道。
“梁大哥,我只求你一件事,若是我久久不能出宫来,请你千万不要犯险去寻我,若宫中有变故,求你带上我的妹妹忆蓁还有她的孩子,往蜀中去,去寻你的父母、妻子、儿女,照顾好他们,也照顾好忆蓁和她的孩子,莫让她再受颠簸之苦了。”
“可是……”梁如瀚说道,“宫里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这般义无反顾的再回去,回到那火坑里去?”
“我入宫的这些日子,为了扳倒崔皇后、报复崔家,也在宫中树敌颇多,这些人一时半刻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这一时半刻我也不能奈他们如何。我自然是可以远走高飞的,只是在宫中,那些追随我的人一定不肯轻易放过他们,甚至会将平日对我的恨,无故发泄在他们身上,那便是我的罪过了。”卢忆荪说道。
“不过,这宫中并非全然还个火坑,仍旧有不少如你、如月娇、如灵笳这样的真挚赤诚之人,有他们在,我想那些宫中那些欲置我于死地之人,也不能将事做的太绝,或许来日我能够安顿好众人,全身而退,仍旧有六成把握,而这其中的关键,在于陛下,在于陛下的心究竟如何思量。”
“到底你也是陛下的女人,我从未像此刻羡慕皇帝,”梁如瀚说道,“并非是羡慕他拥有无上的权力,并非羡慕他能将你光明正大地拥在怀中,我只羡慕他能够护你周全,让你不再担惊受怕,一生安然。”
卢忆荪听着,一股热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对不起,梁大哥,对不起。”
梁如瀚将卢忆荪拥在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与你无关,你何苦来这样责怪自己?只是世事难料,身不由己。”
“我知道,你是个直性子,炽热如火,若是我不这样交代,还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傻事出来,”卢忆荪说道,“请你答应过,万万不能做傻事。”
“好,我答应你,我也会将忆蓁当做我的亲生妹妹,真心待她好,”梁如瀚说道。
“有你这样说,我便安心了。”卢忆荪说道。
二人又亲密了许久,仿佛余生都不会再见了,因此交欢之时也十足投入,或许结束后二人终究是要分别的,只是身处交欢之中时,二人的灵魂仿佛坠入了另一个时空之中,沉溺在由肉欲构筑的无尽欢好的快慰中,让人忘却平生一切烦忧之事,永无分别的一刻。
可欢好之后,灵魂回到肉身,袒露在时间的苍白里,不得不面对眼下的别离。
到了申时五刻,卢忆荪由梁如瀚护送着,带着幕篱一同回到了涅川郡主的别院之中,接她回宫的轿子和宫人,早就已经在小院外面候着了,卢忆荪同妹妹忆蓁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又去辞了涅川郡主,到了申时七刻,卢忆荪才启程回到了宫中。
而不远处,梁如瀚一直在悄悄跟随着,眼睁睁地看着卢忆荪的轿子进了华林门,回到了宫里,他也如同一个失魂之人,在人声鼎沸的京城大街上孤身游荡着。
卢忆荪回到鸣鸾阁,用过晚膳,只见珪如从殿外进来,走上前来说道,“回禀夫人,陛下今日不会过来了,听殿中省的公公说,陛下今日派人去了常宁宫,召卢婕妤入含章殿侍奉。”
“也好,”卢忆荪说道,“汤公公果然是个靠得住的人,这样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