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长孙媞却只是静静地立于不远处,神情淡然地望着眼前这群人的惺惺作态,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一旁化着妩媚妖娆妆容的楼元深见状,则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轻声嘟囔道:“哼,就这点小手段,也太不入流了吧!”就在这时,一直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的褚嫣溪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款步走来,满脸堆笑地热情招呼众人入席,并示意丫鬟们呈上精致可口的茶点供大家品尝。
褚嫣溪精心筹备之下,特意邀请了京都赫赫有名的戏班子来给在场的诸位献唱。
这场戏所讲述的故事极为引人入胜,令人回味无穷。
话说,有那么一位位高权重、野心勃勃的王爷,暗中谋划着谋朝篡位之事。不仅如此,他竟然对一个毫无背景与权势可言的乡野女子一见钟情,并为此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向当今圣上请求赐予此女。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位妄图颠覆王朝统治的王爷最终以谋反失败告终,落得个身首异处、满门抄斩的凄惨下场。
可那名乡野女子却绝非等闲之辈,就在王爷倒台后不久,她便凭借一些见不得光的卑劣手段,成功攀上了另外一位位高权重的高官,以求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下觅得一份庇护。而那位饰演高官的小倌生得身材高挑修长,双腿笔直有力,一张面庞更是英俊潇洒,眉眼之间竟与城中某一世家子弟有着两三成相似之处。
众人观至此,眼神之中皆流露出意味深长之色,那些平日里交情深厚的手帕之交们也纷纷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开始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起来。
只见长孙媞秀美的双眉紧紧皱起,仿佛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她那双晶莹明亮的眼眸此刻正竭力遏制着泪水的涌出,好似要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才能将它们强压回去一般。她死死地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就连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且紊乱起来,但即便如此,她那白皙的面颊之上依旧保持着如同清风拂面般的淡雅从容。
这时,人群中的张小娘子率先开口道:“哎呀呀!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世间怎会有如此不知羞耻的女子呢?这般胆大妄为的行径,简直就是天理难容!若是换做我是她的双亲,只怕早就被这样作风轻浮的女儿给活活气晕过去了!”
楚灵儿用手轻轻掩住嘴唇,轻笑出声:“那可不见得哟,说不定人家早就没了爹娘呢。”
一旁的连静宜听到这话,立马提高音量大声说道:“不管怎样,身为一个姑娘家总得有自己的操守吧!要是连妇德都不守,倒不如直接被扔进军营里去……”她的话语粗俗不堪,毫无大家闺秀应有的教养和风范。
坐在旁边的褚嫣溪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打断道:“连小娘子,请您注意一下言辞分寸。这里在座的可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如此口无遮拦、肆意妄言,未免也太失体统了。”
连静宜平日里仗着有连定勋这个靠山在京都横行霸道、嚣张跋扈惯了,但面对皇后的庶妹,多少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于是,她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极不情愿地闭上嘴巴不再吭声,同时顺手从桌上抓起一只香喷喷的鸡腿,旁若无人地大口啃食起来。
此时,站在长孙媞身后的楼元深悄悄俯下身来,轻声对她道:“阿媞,别把这些长舌妇的话放在心上。今日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回这个场子,不过在此之前,你千万记得不要吃这里的任何食物。”
长孙媞闻声转过头来,对着楼元深嫣然一笑,然后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在此时,只见那位正给长孙媞倒茶的侍女,不知怎地突然一个不小心未能拿稳手中的茶壶。刹那间,滚烫的茶水如脱缰野马般倾泻而出,无情地沾染到了长孙媞那洁白如雪的衣袖之上,瞬间濡湿了一大片。
那可怜的侍女被吓得花容失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嘴里不停地哭喊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都是奴婢不好,竟然如此失手弄脏了贵人您的衣裳,请贵人恕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了一旁褚嫣溪的注意,当她听闻这边的动静后,脸色猛地一变,柳眉倒竖,对着那名闯祸的侍女怒声斥责道:“你这蠢丫头究竟是如何做事的?居然这般冒失,冲撞了长孙小娘子!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些带人家去更换一套干净的衣裳!”
说罢,她又迅速换上了一副充满歉意且过意不去的表情,转向长孙媞赔笑道:“哎呀,真是太不好意思啦,长孙小娘子。都怪我管教无方,才会让这笨手笨脚的侍女犯下如此过错。要不这样吧,就让她带你去厢房里挑一套崭新的衣裳换上可好?”
长孙媞闻言,微微垂首,目光落在自己那已经被濡湿了大半截衣袖的衣裳上,稍作沉吟之后,轻声说道:“无妨的,只是一点小小的意外而已,不必过于挂怀。我去去就回。”言毕,她轻轻拂了拂衣袖,起身随着那名战战兢兢的侍女朝着厢房走去。
失手的那名侍女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低垂着头,诚惶诚恐地引领着她缓缓走出了宴会厅。楼元深和醉蕊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行人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当他们即将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