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媞在海边搜寻多日,一直没有捞到仲孙螭的尸首,罗闻便劝她道:“这厮武功薄弱,必是凶多吉少,没有好下场,阿媞已经为阿孝和灵卉报仇,此后二人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长孙媞听了,便计划亲自前往金陵祭拜父母,罗闻欣然同往。
颜羽昕得知仲孙螭跳海,心里最后一根防线也崩塌了,和守卫的人请求见濮阳琙一面,然而她被软禁在洺州郑府宅院,早已被濮阳琙的人严加看管,洺州刺史郑逸海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巴不得将宅院守得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好沾一沾这泼天的缴逆之功,因此无论颜羽昕使出何种计策,都没有办法走出一步,更遑论得知闽府的风吹草动。
濮阳琙在闽府忙得昏天黑地,西域太妃和仲孙蟠等瑞王府家眷已然收押,即将送往京都由皇帝亲自裁决,岑璃音没想到自己刚刚执掌了这么短时间的王府中馈,就树倒猢狲散,气得几欲将一根白绫了结残生,被贴身侍女素琴苦口婆心地劝回。
新任闽府刺史是由仲孙麒钦点的宣立儒,曾是先帝时期的状元郎,早年在京都担任户部侍郎,后面调任隔壁的南直隶刺史的副手长史,多年兢兢业业,民间的口碑极好,临危受命,抚着一把长须,马不停蹄地赶来闽府赴任。
濮阳琙和宣立儒交接完诸多事项送出书房,便看到长孙媞依旧一袭男装,端了香茶和他喜欢的白兰酥进来。
长孙媞放下茶点后开门见山:“阿兄,仲孙螭已经伏法,我想去金陵祭拜父母在天之灵。”
她没有问他是否要一起去,知道眼下事务繁忙,这个问题他不好回答。
然而濮阳琙却在下一刻回复她道:“阿媞,再给我几天时间,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和你一同去拜祭二老。”
他轻轻地揽着她的纤腰,凑在她耳边低语:“也算我这个毛脚女婿多年后第一次去拜见岳丈岳母。”
长孙媞的脸色发烫,轻轻打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呀,阿兄真是说话越来越孟浪。”
濮阳琙见她这么快又害羞了,便笑道:“这有什么,阿媞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我自然要去拜祭的。”
经过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整顿,大军终于开拨返回京都。
洺州刺史郑逸海等到大军到达便将颜羽昕送上,眼神亮亮地等着濮阳琙的嘉奖,濮阳琙客套地称赞了他一番。
郑逸海嘴里说着世子领导有方,却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一抬头不经意间看到濮阳琙身旁的一名侍卫实在是过于清秀,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虽然有两撇小胡子,这副模样,幸亏是个男子,倘若是个女子,他当真会把持不住。
瞧着世子爷对那侍卫确实是非同一般,在洺州哪里都要带上,丝毫不避嫌,啧啧,他不好男风,但他大为震撼。
想到自己之前还动过给世子爷塞小倌的念头,此刻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光,那些庸脂俗粉,也配?
郑逸海好吃好喝地伺候这一尊大佛走了,一颗心才堪堪放到肚子里。
走水路经过金陵时,濮阳琙和长孙媞、罗闻只带了玄一和形意等贴身侍卫悄悄来到长孙问孝和唐灵卉的墓前祭拜。
邝无心的头颅已经不见踪影,香烛、纸钱、浊酒、果盘逐一摆上,长孙媞和濮阳琙跪在墓前行礼,罗闻、玄一等人随后上前上香。
长孙媞轻轻地道:“爹,娘,女儿虽然没有看到仲孙螭的尸首,但他的余孽皆已被剿灭,自己也被阿兄赶到海中,不出意外应该是已经葬身海底,大仇得报,您二老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不用为女儿担心,女儿已经长大,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
濮阳琙在她旁边道:“长孙大侠,唐女侠,阿媞和我自小相识,我俩两情相悦,今生已约白首,请二老放心,琙定当好好爱护阿媞,不负当年所托,亦不负心中明月。”
说罢举起杯盏,将杯中浊酒缓缓倾倒,浓烈的酒香很快散发出来,长孙媞闻到熟悉的味道,眼角濡湿,好似回到了多年前父母还在世的时候。
下山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野草疯长,快有半个人高。
濮阳琙牵着长孙媞正要上马,却发现前面站着三个人,长孙媞定睛一看,心跳漏了半拍。
眼前赫然是云间月赵晴空、玉判官徐建侯以及赵晴空和邝无心的儿子赵无情。
徐建侯拿着判官笔闲闲地站着,赵晴空的双眼似是淬了毒,盯着濮阳琙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赵无情则是看着长孙媞,一脸温柔,他身着一套霜色的劲装,左臂无力地垂下,右手执一把宝剑,嘴里叼着一根芦苇,“噗”的一声将芦苇吐出,看向长孙媞轻笑一声道:“鸿儿,别来无恙。”
长孙媞的气息冷了一瞬,濮阳琙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握紧她的手道:“几位有何贵干?”
赵晴空看着俩人交握的手恨声道:“我说你对这小蹄子这么上心,追我们追得这么紧,原来是有奸情,邝无心也是你们杀的吧?”
徐建侯看了她一眼,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濮阳琙道:“邝无心的为人想必赵娘子一早也知道,否则不会和他和离,他作恶多端,自有天收。”
赵晴空道:“呸,无非是你们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