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茯苓心生疑惑,不久前她才为国公夫人诊过脉,并未觉察到病情有任何恶化之兆。
杨湘湘双眸闪烁,沉吟良久,终于艰难开口:“实则此事关乎我大伯……”
随着她的缓缓诉说,马车不久便抵达了国公府。
府内气氛凝重而肃杀,只见老国公面沉如水,而杨家的大爷则僵直了腰身,跪伏于庭院中央,发丝散乱地垂落,显得颇为狼狈不堪。
明明不久前,杨府才欢天喜地迎娶了新儿媳,那满堂的喜气似乎还未彻底消散。然而,转瞬之间,这位曾经的英姿飒爽的国公之子,却仿佛在一夜间衰老了许多。
“花魁?!你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跟那些风流公子一样,去追捧什么花魁!”
“你这是在败坏我杨家的门风!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老国公愤慨填膺,情绪激动地起伏着胸膛,一把捞起身边的棍棒,毫不犹豫地朝杨家大爷挥去。周围的孙儿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阻拦。
只听一声沉闷的哼声,杨家大爷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棍。尽管他身强体壮,里习武锻炼,但那魁梧的身躯也不禁在这重重一击下微微颤动,他紧咬着牙关,硬是不发出半点声响。
原来就在昨日,有人邀他前往酒楼畅饮,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直至深夜才被人送回府中。原来,他竟然是去了花楼,并在那里醉倒在花魁杨香香的床榻之上!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国公夫人当场就被气得昏厥过去,整个杨府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去戏楼听曲喝酒,可再睁开眼时,就已经……”杨家大爷也是满腹委屈,他心中清楚,国公说得没错,他都已娶了儿媳,怎么还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他一生只娶了一位夫人,从未有过纳妾之举,杨家一门素来风气端正,一门心思都扑在保卫国家上。没想到到了他这里,竟然闹出了如此让人贻笑大方的事情!
“祖父,世子夫人已经进去为祖母把脉,她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湘湘认为其中必有误会,不如问问那位将大伯送回来的好心人。”
在这关键时刻,只有杨湘湘敢站出来为杨家大爷说情。这时,一道清风拂过,只见那位名叫凌蓟的暗卫笑嘻嘻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杨小姐有何指教?”
她微微皱眉,眼前这名暗卫似乎有些眼熟。
等等,他不是经常跟在茯苓姐姐身边吗?
“其实国公大人也不必太过愤怒,此事背后还有其他人更为头痛。杨大爷被人设计陷害,这与他无关!”凌蓟故意拖长声音,营造出一种悬念。
“我愿意作证,杨大人是被人在戏馆里下了药,然后才被送到了花魁的床榻上!”凌蓟信誓旦旦地说道。
杨家大爷顿时感激地看着凌蓟,有了他的证词,自己终于可以洗清冤屈了。然而,就在这时,又一棍重重地打了下来!
“你有什么可值得庆幸的!你应当感到羞耻才对,倘若身处战火纷飞的沙场,你难道不会被敌方俘获,沦为阶下囚吗?”
杨国公再次情绪激动地怒骂出声,直到谢茯苓步出屋内,他的怒火才稍微平息,挥开了手中的棍棒,渐渐逼近,“世子夫人,吾之夫人状况如何?”
“国公夫人仅是受到了惊吓,并无严重伤害,稍后让她饮用一杯安神茶,再好好休息一番,必定能恢复到原先的健康。”
听到这话,老国公才稍微放宽了心,而此刻的谢茯苓已经与凌蓟目光交汇,她瞬间愣住,原来杨小姐口中的恩人竟是他?
他怎么可能知晓杨家大爷在青楼的消息?
“让世子夫人见笑了……”老国公紧皱着眉头,谢茯苓也明白,发生了如此的事件,国公府却邀请她来诊疗,显然是把她视为自己人。
“国公不妨思考一下,是否近期触怒了什么人?”
她话音刚落,让人不禁深思,此事的确疑云重重!
“我们杨家触怒的人多得数不清。”杨湘湘嘟囔着,一时间竟不知从何人开始说起。
老国公性格刚直,从不结党营私,许多人的讨好都无济于事,最后都只能是气愤离去!
“是的,国公还需仔细思考!”凌蓟忍不住插话,却立刻被谢茯苓投以深邃的目光,她总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仅仅是想破坏国公府的名声吗?
这种小规模的骚动,并无太大的意义。
突然,一名杨府的侍卫神情严肃地走到众人面前,他还犹豫不决地瞥了谢茯苓一眼。
“启禀国公,刚才怡红楼传来消息,说陆世子与他人争夺花魁杨香香,发生了争执并致人死亡,此刻已被官府拘押!”
这话一出,众人皆震惊地看着谢茯苓,气氛变得极为尴尬。
杨香香?
怎么又是这位花魁!
此刻的谢茯苓已经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凌蓟,对方则尴尬地笑了笑。
“属下前往救援时,恰好遇到了陆世子,又恰好目睹他正与其他的男士争风吃醋,或许是因为今日在宫中未能得逞,便跑到青楼去发泄情绪。”
“啊?!茯苓姐姐,他真的打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