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就让谢茯苓前来一探究竟!”陆老夫人话语中难掩几分焦虑。
转瞬间,谢茯苓的身影轻巧地出现在书房之内。然而,她尚未靠近,原本还痛苦不堪地坐在角落的孩子便立刻抿了抿嘴唇,语气平静地回应道:“无需劳烦嫡母,奉昀已无疼痛之感。”
无疼痛之感?
陆老夫人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又是在装模作样!
几个时辰的时间里,她的心情犹如过山车般起伏不定,急忙伸出颤抖的双手向谢茯苓示意:“茯苓,你还是赶快为我诊断一番吧!”她暗自思忖,万一自己再气得神智不清,那可就麻烦了!
“咦,世子夫人手中的字帖,莫非是那位名为陶郑钧的孩童所书?”旁边的魏嬷嬷仅仅是略略一瞥,谢茯苓便含笑回应,“正是。”
瞧着她那副满足的神情,陆老夫人不由得伸出颤抖的手接过字帖。
转瞬间,她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他不是素未读书吗?这才短短几日,字迹就能……就能变得如此之妙?”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异。
“就能如何?”陆奉昀立即凑上前去,不解地望着祖母那副小题大做的神情,那个名叫花子的孩子,难道还能描绘出绚烂的花朵?
然而,下一刻,他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这怎么可能?!
想起那时,那个小叫花子连笔都握不稳,写出的字迹犹如蚯蚓般扭曲,毫无风骨可言!
而短短的时间内,这幅字迹简直判若两人!
“连我也没有料到,陶郑钧的天赋竟然如此卓绝,听说他每日拂晓便起身临摹。”更让谢茯苓感慨万分的是,陶郑钧那份犹如烈日般炽热的热爱!
谢茯苓的赞誉让陆奉昀的脸上瞬间笼上一层寒霜,一个卑微的叫花子,岂能配得上嫡母的夸奖?
愚鸟先飞,不过是因为他愚笨,才需加倍勤奋,这怎能称之为天赋?
陆老夫人心中不是滋味,再次瞥了一眼陆奉昀的字迹,比起从前真是逊色不少,恐怕不久之后,陶郑钧就要超过他了!
“那么……茯苓,还是由你亲自指导奉昀吧,陶郑钧勤奋是好事,你作为嫡母,也不能对孩子的成长置之不理。”
陆老夫人越发觉得谢茯苓先前所言极是,这个陶郑钧或许真能成为奉昀的好榜样!
“什么?”
宣婉仪眼神一变,竟然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老夫人,不如让婉仪尝试一下如何?西郊的难民尚未完全散去,姐姐不时要去探望,只怕无暇分身照顾少爷。”
“嗯?”
陆老夫人挑了挑眉梢,那锐利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轻蔑。
“倘若宣婉仪辅导不利,届时再劳烦姐姐出手也不迟!”
宣婉仪信心满满,陆老夫人目睹此情此景,心中暗想,这亲生母亲理应比外人更为耐心和细心。自家孙子目前所缺乏的,不过是一份定性而已,她总不会故意害了自己的孩子。
“茯苓,你的看法如何?”陆老夫人目光转向谢茯苓,这件事还需她这位正宗的母亲来定夺,以免日后有什么纠纷,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谢茯苓察觉到宣婉仪的紧张,于是轻轻地笑了笑,温言道:“婉仪妹妹愿意为茯苓分忧,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宣婉仪终于放下心来,但转念又一想,这个女人难道是将自己的孩子视为负担?
答应得如此爽快,恐怕从一开始就未曾打算过要全心全意!
“夫人,真的要将少爷托付给宣婉仪吗?她能教出什么名堂来!”离开书房后,襄苎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虑,陆奉昀已经显而易见地走上了邪路,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将夫人往昔对他的教导付之东流?
直至此刻,谢茯苓还未向襄苎透露真相。这位小婢女误以为陆老夫人重视这对养子养女,因此宣婉仪才会如此热心,意图讨得少爷和小姐的欢心,以便顺利踏入陆家的大门。
“老夫人今日发怒,痛打了那几个下人,你一会儿派人送些药品过去,好生安抚一番,让他们不要与少爷离心。”
谢茯苓吩咐完毕,襄苎虽然心中存疑,但仍旧照做无误。
不久,宣婉仪急不可耐地捧着一堆书籍回到书房,却惊讶地发现陆奉昀早已腰杆挺直,端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练字。
她心中一喜,只见那孩子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向她许诺:“姨母,我定要让那个卑微的乞丐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资过人!”
一直以来,他都在赞誉声中成长,如今怎能被一个卑贱的乞丐抢走风头?
他不过稍微松懈了几天,难道就会真的沦为废物?
只要再加把劲,陶郑钧这一辈子也别想超过他!
“正是如此!你是世子的嫡子,怎能让人小觑?”宣婉仪趁机激励,将那一堆书籍放在桌上,“把这些书背诵下来,你有信心吗?”
“姨母放心,区区背书而已,有何难处。”陆奉昀昂首挺胸地回答,宣婉仪的眼中此刻闪烁着光芒。
她深知这个举动可能会再次惹恼世子,但好在陆哲远这几日正忙于与众多官僚周旋,暂时无暇顾及家务事。
当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