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望向身边的老国公,眼中泛着泪光,“我也想多陪伴你们和孩子们一些时间,但实在是痛苦难耐,要走,也要走得如此舒坦。”
老国公明白了她的顾虑,她是担心自己再次犹豫不决,听信文院使的话,再次遭受折磨!
“好吧,我会陪伴在你身边。”
国公夫人终于放下心来。当谢茯苓步入帐篷时,眼前温馨的景象让她心中一动。
杨国公只有这么一位正室,她为他生育了三个子女,每一个都才华横溢、品行端正,他们一生举案齐眉,据说从未有过争吵和争执,这实在是让人羡慕不已。
“国公夫人或许能尝尝这碗小米粥?”谢茯苓特意嘱咐襄苎精心熬制,杨娴娴本想出来阻止,毕竟上次正是因为他们过于急躁,让祖母误饮了一碗粥,才发生了那件让人心有余悸的事。
然而,国公夫人眼中却闪过一丝亮光,略带羞涩地笑了笑,“好,我真的有些饿了!”
此时,她对谢茯苓充满了愧疚与感激。老王妃的眼光确实独到,若非她慧眼识珠,换了那个自负的文院使,在她选择了其他医者之后,断不会再过问她的生死。
“居然带有一丝甜味?!”
国公夫人轻啜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众人不禁又是一愣。
“祖母如何得知这小米粥中蕴含着甜味?”杨娴娴难以置信,毕竟祖母自患病以来,味觉已经逐渐丧失!
果不其然,国公夫人的眼眶再次湿润。她一直嗜好甜食,已经多久没有体验到这种让人陶醉的幸福滋味了。
谢茯苓又取出一个装满安神香的精致锦囊递给她,“国公夫人饱受疼痛折磨,长期以来难以安眠。将这个香囊放在枕下,能够帮助夜间的安宁,这段时间务必细心休养。”
“这香气……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国公夫人虔诚地接过锦囊,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杨娴娴此刻已经是热泪盈眶。
“太好了!祖母真的有望康复了!”
困扰了她许久的病痛,如今终于得到了缓解,食欲恢复,甚至嗅觉也重归敏锐!
帐篷内的众人无不欢欣鼓舞,尊贵无比的老国公在子孙面前竟然泪流满面,这一幕令人无不为之动容。
“等你病愈之后,我带你去观赏菊花,领略冬梅的风采,如何?”
他声音哽咽,决心要珍惜余下的时间,好好陪伴自己的妻子。
谢茯苓又细致地叮嘱了一番,提醒他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国公夫人身体已受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必须饮食清淡,定期进行针灸。
众人已经对她深信不疑,这位昭平侯府的世子妃显然胜过了那些傲慢无礼的御医!
拥有如此卓越的本领,为人又如此谦逊和蔼,国公府定要重重答谢!
一直在等待国公夫人噩耗的文院使得知这个消息时,冷汗淋漓。
莫非……她真的是装病?
他心头大震,自己又判断错了?
“无耻之徒,你竟敢弄污了我师傅的衣衫?!”一声厉斥如炸雷般在耳畔响起,那正接受治疗的难民被吓得猛地一颤,慌忙就要跪地求饶。
文院使愣神间回过心神,一股充满杀气的目光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果然瞥见杨二公子脸色阴翳,正站在不远之处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砰地一声,他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向那名小御医。
“住口!救治患者为重,岂能如此对待病患?”
糟糕……
国公府的人定然对他恨之入骨!
但这怎么可能呢,他竟然在一介女流之辈手中败下阵来?
而在另一侧,谢茯苓收敛了脸上的情绪,目光凝重地望向凌蓟,“你刚才说什么?陆哲远竟然从监牢中释放出来了……”
陆哲远才被关押了多久,怎会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
而且裴缙霄明明承诺过她,要让陆哲远吃尽苦头,现在又在搞什么鬼?
谢茯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虑,凌蓟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心中同样是满腹疑惑,一头雾水。
早前便已叮嘱狱中的几位兄弟备好了刑具,等待着让那位昭平侯世子尝尝痛苦的滋味,谁知道……
“世子妃,刚才奴婢见到魏嬷嬷了,她还带着一车子的馒头和米糕,连棚子都搭好了,蒸笼也架设完毕,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
襄苎面露惊愕之色,仿佛见到了不可思议之事,“难道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吗?这一家人也有行善之时?”
谢茯苓沉思片刻,不料二夫人韦氏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容满面地朝她走来。
“难怪世子妃对难民之事如此上心,原来是用此幌子,便于抛头露面,讨好权贵。”
谢茯苓抬眼望向她,那平静的眼神让韦氏不禁愣住,她接着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冤枉你了吗?昨夜你未归,是不是去了裴府?否则世子怎能这么快获得自由。”
之前还装作贞洁烈女,百般抵赖,这次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谢茯苓冷冷地回应道,“我哪有如此大的能耐。”
“世子妃何必自谦,婆母可是把你捧上了天,那个奸臣对你真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