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庭院之外隐约传来几许细碎声响,仿佛是女子压抑的啜泣之声。
谢茯苓迅速披上了一件外衣,起身而出,与此同时,襄苎也警觉地从屋内步出。在朦胧的夜色中,只见那黑衣包裹的凌蓟倚靠在墙壁之上,犹如闲云野鹤般悠然自得,他正享受着皎洁月光的洗礼,品尝着特意为他预留的美味猪蹄。
虽然他的表情难以辨认,但那全身散发的懒散与自在却清晰可感。
“说真的,谁做护院能像他这般幸运?”如今粮食价格上涨三倍,即便有钱也未必能购得,何况是香气四溢的焖肉!
“小丫头,大爷我可不是白吃你们的肉!”
凌蓟听力敏锐,他从暗影中踱步而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指向墙头。
主仆二人抬头望去,不由得愣在当场。
在斑驳的月光映照下,竟然有两道身影战战兢兢地坐在墙头之上。
“怎么又闹贼了?!”襄苎倒吸一口冷气,只听墙头之人低声喊道,“世子妃,是小的!”
襄苎皱紧了眉头,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定睛一看,原来是府中的管事!
而他身旁的那人,正低头用帕子遮住面部,紧张不安。然而襄苎还是认出了她,那是二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立秋!
“究竟发生了何事?”
“大爷我在巡夜时,发现这管事偷偷搬梯子企图行窃,待他爬上墙头,我便悄悄搬走了梯子!”凌蓟边说边拿出一串生肉,正是他刚才从管事手中夺回的。
他又指向立秋,“至于这位婢女,我见她鬼鬼祟祟地在角落里窥视,料想她也是来图谋不轨的,便好心帮她一起上了墙!”
襄苎忍不住笑出声来,此时墙上的两人羞愧欲死,尴尬至极,尤其是立秋。
她哪里料到自己还未及伸手,便已无辜受牵连!这能怪她吗?
只能怪那诱人的猪蹄香味整夜弥漫,令人难以抗拒!而且刚才院子里明明不见护卫踪影,怎么一转眼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待天明,便将他们送往官府。”谢茯苓语气平淡地吩咐,墙上的两人惊慌失措,急忙求饶,“世子夫人饶命啊,小的在侯府忠心耿耿多年,您就开恩一次,网开一面吧!”
“你爬墙之前,可曾为本夫人考虑过面子?”
谢茯苓冷冷回应,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不不,这实在是老夫人……”
“婆母真的让你来做这种勾当?”
管事的眼眶里几乎要涌出泪水,他哪敢透露真相,一旦触怒了老夫人,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那么你呢?是不是弟媳指使你来做这种事情的?”
谢茯苓的目光又转移到立秋身上,那位丫鬟双眼泛红,紧闭着嘴唇,显然是不敢轻易开口。
“好吧,等你们哪天勇于说出真相,再下来吧!”
谢茯苓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襄苎转身之际还不忘讥讽一句,“两位可得加快速度,小心被狂风刮下去,即便不死也得摔断筋骨。”
一阵凛冽的寒风掠过,墙头上的两人惊恐地尖叫起来。
“何必害怕,我家爷只是轻轻吹了口气而已。”
不知何时,一个轻盈的身影已跃上墙头,凌蓟的笑容狡黠如同一只老狐狸,漫漫长夜,这下可有得玩了!
管事和立秋的心跳如鼓,这究竟是什么荒唐事啊……
次日,惊鸿苑内再次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家仆们围坐在一起,品尝着香脆的烙葱饼,啜饮着热气腾腾的红薯粥,而管事和立秋却依旧脸色苍白地躺在墙头,只能羡慕地看着他们。
“谢茯苓,你太过分了!”
二夫人韦氏发现自己的贴身婢女昨夜迟迟未归,心中早已疑虑重重,这时忍不住亲自过来看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弟妹这话有何根据?”
谢茯苓假装困惑,韦氏立刻冷笑一声,“你建造这堵墙,明明是为了方便出行,却让我的婢女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你竟然这样践踏别人的好意?!”
“昨夜我夫人的确问过,但她却一个字都不敢透露,看来她并未理解弟妹的良苦用心。如此愚钝的丫鬟,不如卖出去算了。”
这时,只见远处的陆老夫人急匆匆地赶来,韦氏心中一喜,赶紧迎上前去。
“婆母,这侯府的儿媳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谢茯苓目中无人,竟然打算卖掉我院中的婢女!掌家大权都已经交出去了,她还以为自己是家里的主母呢!”
话音刚落,陆老夫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怒火中烧,大声骂道,“无耻的东西!”
韦氏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
没想到陆老夫人的唾沫星子却直接溅到了她的脸上,“我说的是你,无耻的东西!世子夫人的名号也是你能直呼的?真是不知规矩!”
茯苓素来行事严谨,从未错怪过一个无辜之人,定是你的贴身侍女心怀叵测,否则夜深人静之时,为何会潜入惊鸿苑?
“她心地纯良,为你保留颜面,你却还自诩黑心之徒,遮掩得了一时,却藏不住一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