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宣婉仪瞬间感到一阵寒意,赶忙后退一步。
“姑娘,你这是痛得神智不清了吧,你的嫡母就在那里呢!”
话音未落,一道瘦小的身影带着满腔怒火从门外冲了进来,毫不犹豫地将一只精美的锦盒猛地掷向宣婉仪,盒子落地,竟从中滑落出一幅传世名画。
“母亲为何背地里去求白鹭书院的山长?我早已声明,绝不再踏足那个不堪的书院,他们有何资格,竟敢小觑我!”
“奉昀,住口!”陆哲远如雷霆般的怒喝令陆奉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这时他才惊觉屋内竟然簇拥着满满当当的人群!
他立刻发现了谢茯苓,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地躲到了宣婉仪的身后。那副亲密无间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得不产生疑窦。
面对自家孙子的无辜牵连,陆老夫人几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险些挥动衣袖,上前将宣婉仪的面容撕扯得面目全非。
她心中明白,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平日里在两个孩子面前必定是如何挑拨离间,自诩为侯府的女主!
连府医也忍不住低声嘀咕,“侯府的少爷小姐怎会如此荒谬,竟然将一个下人视为母亲?若此事传扬出去,岂不是要成为众人的笑柄?”
宣婉仪深知,若不立即澄清,局势恐怕将难以收拾,“姐姐切勿放在心上,少爷和小姐天真烂漫,确实让婉仪倍感喜爱,他们或许也觉得与我缘分匪浅,才会开这样的玩笑……”
然而,她的话还未完全出口,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谢茯苓扬起手臂,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
“我的这对儿女机智聪颖,怎会犯下如此愚蠢的失误?分明是你怀着不轨之心,施展手段哄骗他们认你为母!”
宣婉仪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痛楚,满眼委屈地望向陆哲远,“世子,婉仪冤枉……”
明明她才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何来哄骗之有?
那个鸠占鹊巢的人,正是谢茯苓!
然而,陆哲远却连一眼都没有看她,反而大步前去,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名画。
陆老夫人仅仅瞥了一眼,便惊呼出声,“这难道不是世子最珍爱的收藏吗?”
陆哲远的目光立刻锐利地落在陆奉昀身上,但孩子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随即召唤来管家,只见老管家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坦白说出了真相,“方才白鹭书院的山长身边的书童送回了这个盒子,并传话让老夫人屋里的大丫头今后不要再送礼过去,他们已经下定决心,小少爷退学之事绝无更改。”
宣婉仪的后背已被焦虑和紧张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历经多方探询,才得知白鹭书院的山长对字画情有独钟。于是,天刚蒙蒙亮,她便悄悄潜入陆哲远的书房,小心翼翼地将他珍藏的字画取出,亲自送往书院。
然而,受限于她的身份,她只能假扮成老夫人身边的资深侍女,将送礼之举伪造成老夫人的命令。
岂料,那位山长竟如此古板,对这份意外的礼物坚决退还,毫不领情!
“谁赋予了你这种擅自行动的权力?”
陆哲远的气息愈发阴冷,宣婉仪的这一行为,无疑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本已在白鹭书院与那位山长闹翻,甚至放言陆家后人将不再涉足书院一步,可现在却有人送礼过去,若消息传开,他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柄?
再加上,他明明向宣婉仪许诺过,会为奉昀找到一个新的好去处,绝不让孩子受到丝毫委屈!
然而,她竟然如此不信任他!
“你以为自己是谁?世子书房中的宝物,也是你能随意触碰的?”
陆老夫人被激怒得笑出了声,“如此不明身份,手脚又如此不检点,是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如此理直气壮地诬陷世子夫人!”
天下竟有如此不称职的母亲,连孩子的忌讳都不清楚,幸好奉昀并未尝那螃蟹,否则若伤了她孙儿,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子就算有百条生命也不够偿还!
“我并非盗窃!”宣婉仪紧咬着牙关,她将来将是侯府的主母,这里的一切都将归于她所有,这怎能算作盗窃?
陆老夫人又怎能不知她的心思,立刻冷哼一声。
“这种毫无规矩的人,我们昭平侯府万万不能留!若是坏了孩子的习性,谁将承担这个责任?茯苓,你意下如何?”
当年谢家就因收养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徒,自己可不能重蹈谢将军夫人的覆辙,否则恐怕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掏空!
宣婉仪终于陷入了慌乱,陆老夫人刚才不是也言之凿凿地说谢茯苓要加害婆母?
现在却突然变卦,似乎是为了让谢茯苓出口恶气,打算将她逐出侯府?
她明明已经付出了银两,怎能如此出尔反尔!
“婉仪妹妹孤苦伶仃,举目无亲。若是我们将她逐出门外,世人定会指责我们昭平侯府背信弃义,不如赐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就施以十大板,以示惩戒,也给旁人一个警示。”
谢茯苓话音刚落,原本意图为婉仪妹妹辩护的陆哲远登时惊讶地投向她一瞥,是她真的未曾察觉,还是故意对他的感受置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