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戈见状一愣,这行人与旁的士兵所行方向相反,并不是前线驰援的方向。
而是绕过了主营,朝军营后方而去。
“那是……粮仓的方向!”
江璃戈的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了,若是对方只是以小部分人吸引大部队的目光,虚晃一招的目的则是偷偷烧毁粮仓,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粮乃兵家之性命,一旦粮草被毁,这仗还怎么打?
一旦粮仓有失,整个战局都将陷入被动!
思及于此,江璃戈哪儿还坐得住?
来不及多想,江璃戈迅速将身上的大氅一解,轻装上阵悄悄跟在了那行人身后。
宁云逍早就有所防备,因此粮仓分为了东南西北四处,江璃戈得跟上去,才能知晓这些人到底是准备烧哪一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暮色西下,月色也逐渐浓稠,只有远处零星的火把光芒照亮她前行的道路。
江璃戈借着夜色与火把的微光,悄然接近了那队形迹可疑的士兵。
他们大抵也是做贼心虚,并未察觉到江璃戈的存在,而是一心只顾着快速向粮仓靠近。
随后,一行人停在了北边的粮仓前,他们迅速分散开来,有的开始搬运易燃之物,有的则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火。
江璃戈见状,心中一紧,知道不能再等了。
“住手!”
就在那火折子即将碰触到干草堆的瞬间,江璃戈猛地一跃而出,盯准机会一脚将火折子踹进了一旁的水坛之内。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那些士兵不轻,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下意识拔刀对准了江璃戈。
看清江璃戈模样后,不由冷笑起来。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也敢阻扰我们兄弟行事?真是自不量力!”
领头的士兵说着目光凶狠地看向江璃戈,冲着众人吩咐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先把这麻烦先料理了。”
这话说罢,南楚士兵们便纷纷拔刀相向,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直冲江璃戈面门而来。
江璃戈不会武艺,不能与他们硬碰硬,只能智取。
是以,江璃戈避也不避,目光平静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刀刃,冷静开口道。
“本宫乃南楚昭华公主,江璃戈。不管你们身后之人是谁,奉了谁的命来此,刺杀皇室,即便今日任务得手,尔等的性命只怕也会不保吧?”
说着,江璃戈轻轻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高举过头。
玉佩晶莹剔透,其上雕刻着繁复而威严的龙凤图腾,正是皇室独有的象征。
士兵们见状,皆是面面相觑。
南楚皇室,他们中多数人虽未亲眼见过,但那南楚的皇室图腾,他们却是都知晓的。
而且传闻中这位昭华公主原本还在南楚皇庭之时,那也是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儿,可谓是受尽万千宠爱。
她若是今日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大家伙儿谁也不好交代。
光是南楚帝那关,就难过。
他们是南楚的卧底,执行的亦是南楚的任务,而站在眼前要阻止他们的,却又是南楚的公主。
这任务完成了,亦或是完不成,皆是不好收场。
而此时,那领头的士兵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的犹豫很快就被决绝所取代。
“昭华公主,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若您此刻退去,我等或可饶您一命,否则……两国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左右要死的,我们不惧拉个公主陪葬!”
江璃戈美眸一凛,全然未曾想到这士兵的态度会如此激进,当即也有些心慌,却仍是定了定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镇定。
“伤及皇室,可不止你们个人性命难保,更会累及家人。你们,当真忍心看着亲人因你们的一时冲动而遭受无妄之灾吗?”
“公主既不听劝阻,我等也就不再多言了!”
领头士兵一声令下,南楚士兵们再次蜂拥而上,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线,直逼江璃戈而来。
这次江璃戈知道说什么都无用,好在身体还算灵巧,借着树干为掩体避开了士兵们的第一轮进攻。
这番躲避也让对方的进攻急躁了起来,攻势愈发猛烈,想要将江璃戈逼入绝境。
江璃戈心中焦急,深知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体力不支,落入敌手。
恰逢余光瞥见了一旁繁茂的树木,心中一动,便想起了宁云逍曾教过她的法子。
素手轻抬,轻巧地捻下几片宽大的树叶,置于唇边吹响,随之,清脆而悠扬的叶哨声便在林间回荡。
这是盛凌军中独有的报信法子,只要信号响起,定会有人前来相助。
士兵们显然也慢慢回过神来,知晓援军马上就会赶来,以他们几人之力,只怕会有去无回,当机立断道。
“撤退!但公主不能留,将她带走,回去才能有个交代。”
说罢,已有人在悄然靠近了江璃戈。
瞅准机会,猛地挥刀砍向她的脖颈。
江璃戈心中暗叫不好,正欲侧身躲避,却已是力不从心。
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