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和宋滔滔拼酒,段霏忌惮陌生短信没有回家,于是将就着和宋滔滔在star的小房间挤了一夜。
中午他艰难的从窄小的沙发上醒来,宋滔滔还没醒,段霏没有喊醒他,自己洗了把脸强撑着宿醉先离开了star。
到家后段霏首先煮了杯热茶,喝了一杯下去身体机能重新运作了起来,喝完他又倒了一杯热茶,带着去泡澡了。
午饭吃了几口鸡排沙拉就吃不下了,想到再过几日便是十一月份了,段霏隐隐感到头疼,他缓缓走到沙发边,躺下之后涂了点风油精,眯着眼给自己揉了揉发痛的额头。
他擅自断药已经半个月了,之前偶尔也会断药,林洲遥平常不在家,段霏的情况变得糟糕时不会告诉林洲遥,等他抽空回了家才发现家里一片狼藉,从厨房到卧室一路的地板上都是血。
浑身是血的段霏面色苍白地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人已经奄奄一息了,照段知言的话,他当时险些仙人归位了。
之后林洲遥把家里大到小的锐器都丢了,在家做饭的话只买在商场分装好的,易碎的物品也没有摆放出来,免得段霏碰倒后受伤。
负责他的小张医生也留了个心眼,嘱咐段知言每到月初、月中、月末提醒段霏,月末医院复诊和按时吃药,如果段霏不从,段知言便亲自登门来访。
不是说医生护士都是天使吗?怎么对他一个小小病人这么狠心,段霏正嘀咕着,门铃乍然响起一串铃声,声音极响,吓得段霏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按门铃的人似乎还有些焦躁,不停地摁门铃。
段霏连拖鞋都没穿上,赤脚着去开了门,一打开门站在外面的是“来者不善”段知言,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你是不是半个月没吃药了。”段知言一眼就看到他的发小赤脚着地,他面不改色地架着人去了沙发。
段霏没想明白,段知言一七七的身高,他只是比自己发小矮一厘米,但段知言的力气简直力大如牛,不知这些年在医院经历了什么。
“医院是经常医闹吗,感觉你的力气又变大了。”段霏被他架在臂下讪笑道。
在他的滤镜印象里,段知言从小性子温和,俩人一样心思细腻。没有触及到段知言底线的事情,他都会耐着性子解决,他们一样的年纪,段知言的心智已经远远超于同龄人几十岁了,从前杨倩媛也经常夸赞段知言,人小心细,温文尔雅,甚至拿他和段霏做对比。
不过段霏从来没有在段知言的上面自卑过,因为段知言像一个巨大的能量球,温柔,温暖,他不在乎段霏有个什么样的家庭,他只知道段霏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孩子,他把段霏当作要好的朋友,这份温暖会包裹住小小的段霏,让他短暂的忘却家庭的不和。
“平常有空去健身房练出来的。”段知言将衣袖往上卷,露出已经形成的肌肉小臂,段霏“啧”了一声,这些年来的医患越来越频繁了,段知言再不好好锻炼,以后遇到医患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段知言见他转移话题,就知道他没吃药了,于是他一把将段霏的手臂抓住,检查完右手又检查另一只手,连其他部分都不放过,准备要扒掉身上的外壳时,段霏在段知言的魔爪下挣扎喊道:“我没有受伤,别扒了!”
平息完这场斗争,段霏小声嘀咕,似乎是在抗议:“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段知言无奈,掐了一把他的脸颊肉:“你要乖乖吃药,才会彻底好,为了你,我一个中医生天天往其他科到处跑。”
说完又哄了好一会,段霏才不情不愿的把药服下,段知言露出满意的神情,带他回卧室,一边帮他按摩头部一边嘱咐道:“后天记得来一趟医院复诊,到时你call我,我陪你去。”
段霏半阖着眼,“唔唔”点了头,脑袋沉沉的抓着他的外套一角,在段知言的超高按摩技术下,他困倦地眨了眨眼睛,逐渐进入了睡梦中,段知言望着他恬静的面容叹了一口气,帮他摘了眼镜,还帮忙盖好被子,看人睡熟了就转身去客厅给带来的枣子洗干净,然后放进冰箱里。
段霏喜欢吃冰的,尤其是冰凤梨,不过现在的季节不是凤梨的盛产期,段知言只买了一袋枣子和橘子过来。
他刚走出电梯,负责段霏的小张医生打来了个电话,他低头扶了扶窄小的透明框眼镜,接了电话。
“段霏的情况如何?”
“他又擅自断了半个月的药,不过状态比上个月前的稳定了一些,身上没有发生过激行为,睡眠质量差,面色憔悴,眼底泛青,食欲不佳,他瘦了很多。”
段知言站在段霏的小区楼下门口,左手揣着口袋,报备似的一字一句说道,犹如鬼影般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藏匿在他身旁的柱子后面,听完段知言说的话,男人似乎不怕他发现自己,直接动身去坐电梯了。
“这几天还是要多看着他,他上个月报告显示记忆力衰退了很多,多跟他说几遍记得月初来复诊。”
电话里头的小张医生万般叮嘱道。
“放心吧,有人会看着他的,提醒的字条我也贴在冰箱上了。”段知言回完,挂了电话后他朝身后望了一眼,那个躲在柱子后面偷听他说话的男人早已经坐电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