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依旧躺在一张床上,他也不采取什么过激行为。
我们依旧同吃同住,我依旧照顾他,他对我也还不错。
但这种和好有点像是在破了洞的牛仔裤上补了一个布料贴,表面上看是好的,但翻到内里,又会发现里面其实是破的。
冬天离开了,春天来了。
纪文轩给我涨工资了,然后把他名下资产清点的活正式分给了我一部分。
他总是用各种名义给我发钱,我又花不出去,于是就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不断上涨。
有时候我也会产生,要不就这样吧的念头,毕竟金钱的威力还是有点大,我应该是找不到比纪文轩更好的雇主了。
但我的道德感,以及耻辱心,还是无法允许我因为金钱,而选择纪文轩。
这期间,谢薇找我吃过一次饭。
我去赴约了,赴约前很认真地向纪文轩请了假,而且实话实说:“我去见谢薇了,然后也会告诉她我最近比较忙,以后就慢慢不联系她了。”
“联系也没什么,”纪文轩显得很好说话,“我知道的,你对她已经没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了,就是拿她当妹妹。”
“那你为什么……”
后半截我没说,但他应该是猜到了。
“我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纪文轩轻笑出声,“我会嫉妒,嫉妒你更在意别人,嫉妒你与别人的关系、较我更亲密。”
“……你真不太正常。”
“嫉妒心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有的人选择压制,有的人选择放纵,刚好,我有放纵的资本。”
我没说话,其实有点不高兴了。
“萌萌。”他喊我。
“啊?”我漫不经心地反问。
“做个心理准备。”
“什么?”
“谢薇可能会喊你结婚。”
“啊?”我吃了一惊,感觉纪文轩说的是天方夜谭,“她喊我结婚做什么?她又不喜欢我。”
我先是有些惊讶,然后,想了想,又愤怒起来。
“纪文轩,调查别人是违法的,你不应该这么做。”
“没有违法,”纪文轩反驳了一句,“只是安排人‘打听’了一些八卦。”
“谢薇她没考虑过结婚的事。”
“那是过去。”
“她也不可能选择我。”
“她爱过你。”
纪文轩抬起头,近乎平静地说。
我想反驳他“怎么可能”,话到了嘴边却止住了。
——真的没有爱过么?
我不是傻子,我真的从未感受到么?
毕业那年,我放弃了平城的offer,选择了瓷城的offer,谢薇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到了我的宿舍下面,打电话冲我吼,你下来。
我下了楼,在楼前的花坛前,谢薇情绪激动地问我:“为什么?”
“……我爸妈喊我回去。”
“你回去就是个免费的保姆了,萌萌,平城的机会多,咱们班同学大部分都留在这儿了,咱们在这里打拼,不好么?”
“平城很好,”我不敢和她眼神对视,“但我得回瓷城,那里有我的家人。”
过了十几秒钟,谢薇才轻轻地说。
“……家人是很重要。”
我离开平城的那一天。
谢薇先是送我到了校门口,又硬是上了我打的车,送我去了火车站,到了车站门口,我想到这里就好了吧,她又非买了个短途票,陪着我进了车站。
我们一起坐在候车站的大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看着墙上的分钟一点点移动,最后移动到了我们不得不分别的时候。
我拎着行李箱刷着身份证过了闸机。
谢薇突然喊了我一声“甄萌”。
我转过头,问她:“怎么?”
谢薇沉默了几十秒钟,对我说:“没什么,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哦、哦。”
我不知道我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情很失落。
后来,又过了几年,我回到了平城。
谢薇原本想来接我,公司有事,最后没有来接。
我们重新成了关系亲近的朋友,仿佛从来都没有那些心动的瞬间。
她大概、也许、可能真的爱过我。
就像是我曾经真切地爱过她一样。
只可惜,我们之间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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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薇请我吃了火锅,我们吃得差不多了,又一起去商场门口的广场上转圈圈。
广场上的音乐喷泉很漂亮,在音乐最激昂的时候,谢薇对我说:“萌萌,我家里又让我相亲,我想了又想,我们彼此知根知底,也都年纪不小了,要不,咱们试试吧?”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不想让我听到,又像是想让我听到似的。
如果是两年前的我,我会答应她,那时候我有一份写字楼里的工作,过得不算狼狈,我的生活计划里有结婚生子的选项。我觉得我配不上谢薇,但谢薇如果不嫌弃我,我也……想和她试试。我会努力工作的,也会把小家放在第一位。
如果是一年前的我,我会拒绝她,我那时候自己都在挣扎求生,和她在一起只会降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