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星见是自己老娘,唬得魂飞魄散。赶紧护住自己耳朵,连声告饶。
“娘,我就是有点睡不着,去外面瞎转悠一圈。娘,您是我亲娘哎,怎么能冤枉自己儿子偷鸡摸狗?”
见他还意图狡辩,崔莺莺七窍生烟,拿着棒子,又使劲往他身上招呼几下。疼得张文星直蹦跳,不过害怕吵醒其他人,硬生生忍住不叫。
瞅他这模样,崔莺莺越发疑心了。
“说!家里鸡蛋粮食,是不是你偷拿的?给谁了,趁早从实交代?不然,老娘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偷窃行为,她绝不姑息。
眼看瞒不过去,张文星只好呲牙咧嘴摸自己伤处。
“娘,村里来了条流浪狗。我见他实在可怜,又受伤快死掉,才拿点东西给他吃……不是说救、救狗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放屁!话还敢给我说一半留一半的?”
见张文星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崔莺莺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用力拧他的耳朵。
“哪里来的狗会吃鸡蛋?带老娘去看看那条吃鸡蛋的狗!”
用棍子推着张文星往外走。张文星没办法,缩头缩脑在前领路,半道不忘给他娘提个醒做好心理准备。
“娘,我真是在做好事!您以前不是常说,人要心怀善念吗?保不齐你今天随手种下的善因,将来便会结出善果。”
崔莺莺听得直翻白眼。
穿越女怕是小说看多了,才相信这种随手救只阿猫阿狗,以后马甲暴露是王公贵族之类。
跟着张文星在黑漆漆的田坎路走,全靠天上微弱星光照亮。其实她比较怂,但又不敢放任这件事不管。
最怕小屁孩无知,为家里惹大祸。
好在张文星藏匿秘密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她家后院附近的小山坡上。张家没有劳力开荒,这片小山坡近在咫尺,一直荒芜着,杂草丛生。
刚踏上山路,一道亮光乍现。
前一秒崔莺莺还懵着是不是闪电,要打雷下雨了?反应过来脖颈处冰冷刺骨,竟然是一把长剑架在她肩上。
那剑锋但凡偏移个两公分,她就会白穿这一世。
她顿时有点给吓傻了。
“玥姐姐,她是我娘!”
张文星也吓了一跳,连忙抓住持剑人袖子。对方略一迟疑,收回剑,手捂住肩头坐回草丛里。
崔莺莺一阵七窍生烟,狠狠瞪两眼张文星。
好好好!这就是你口中需要吃鸡蛋的“流浪狗”是吧?
张文星缩着脑袋,半声不敢吭。
崔莺莺心里狠狠记下这小子一笔,摸摸起了鸡皮疙瘩的脖子,这才定睛打量对方。
原来是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身上穿衣裳已经脏得分不出颜色了。唯有那双嵌在清丽芙蓉面上的眼睛,如同两潭寒泉,看人能削掉人一层皮。
她打量对方,对方自然也在看她,眼神充满疑惑,问张文星一句:“小弟弟,她是你娘?”
怀疑自己耳朵听岔了,可能张文星说的是“姐姐”?
不过崔莺莺这副相貌,着实令她吃惊。即便见过美人无数,记忆中没谁比得过眼前人的。
当真是穷山沟里,飞出金凤凰?
“我是他如假包换的娘!”
崔莺莺压抑着一腔怒火,将张文星扯到自己身后,棍子横在身前,警觉地往后缓缓退。
“姑娘,你就是……之前紫衣卫追缉的钦犯吧?”
“大……姐你真聪明!”
年轻姑娘唇角上扬,眼里没有一点微笑的意思。她一只手按住受伤地方,一只手按住剑柄。坐姿像是匍匐的野兽,欲随时蹿起袭击猎物。
张文星感受到这种无形压力,也有点紧张了,躲在他娘身后没敢出声。
但心里仍然有着疑惑:明明之前玥姐姐见了他,还和颜悦色的?
不然他胆子也不会那么大,把人藏在离自家不远的地方,还从家里偷东西,送给对方吃。
“我复姓拓跋,单名一个‘玥’。”
崔莺莺两眼戒备盯紧她:“我不管你姓甚名谁?你快离开这里,离开青团村!有关你的事,我们保证一个字不会往外说。”
心里恨死张文星给家里惹来麻烦,但这个眼神狠厉的姑娘,她半点不敢刺激对方。
拓跋玥看着自己自报姓名后,面前依然无动于衷的两母子,些许迷惑。
“我说我姓拓跋……你们不知道这个姓代表什么吗?”
“代表什么?”
崔莺莺语气中满满嫌弃。
“拓跋姑娘,你快走吧!天一亮,村民们会从此进山,砍柴挖野菜,你会被发现的。”
这几天不知道张文星怎么帮助对方藏身的,竟然没被谁发现。真是谢天谢地,张家祖坟冒青烟!
拓跋玥一阵强烈无语。
果真是愚昧无知的村民,连拓跋这个姓氏代表什么,也不知道?不过,这样更令她对母子俩放下戒心。
“大姐,我伤势未愈,不能行动。”
拓跋玥瞄一眼母子俩,对方身上补丁百结的衣裳,令她顿时有了主意。她随手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崔莺莺。
“请你让我留在你家附近,